江騫算著時間出門接孟緒初。
汽車在大門口緩緩停下,孟闊從副駕駛鉆出來,砰地甩上車門,臉色臭得要命,踩到地上shi漉漉的鵝卵石差點臉朝地摔下去,對著石頭罵罵咧咧。
氛圍顯然不太對,多半是公司里有些烏七八糟的人上趕著找孟緒初麻煩,連帶著把孟闊也起得不輕。
但那得是找了多大的麻煩?
江騫皺了皺眉,覺得孟緒初不是那么容易被亂七八糟的小事氣到的人,何況這事還讓孟闊跳腳成這樣。
江騫心沉了沉,拉開后座車門,伸出手扶孟緒初下車。
孟緒初從后座探出上半身,動作極其緩慢,江騫托著他的手掌,感到他掌心冷得像塊冰,倚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也比往常多。
江騫心里一驚,連忙環(huán)抱住孟緒初的肩,車門都顧不上關。
“怎么了,不舒服嗎?”
孟緒初臉也很白,愈發(fā)顯得他額邊發(fā)絲烏黑,長睫掩映下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沒事。”他搖了搖頭,掙開江騫的手。
孟緒初狀態(tài)確實不好,一回到家,他就把自己關進了洗手間,不多時門內(nèi)傳來壓抑的嘔吐聲。
江騫敲門急切地喊了他幾聲,見沒人應,又立刻找來鑰匙看上去要直接闖進去。
“哎,”孟闊攔了一下:“讓他吐吧?!?/p>
他轉(zhuǎn)過身,煩躁地靠在墻上:“別說他了,我都惡心得想吐?!?/p>
“到底怎么了?”江騫問。
“還不是那個穆海德,”孟闊呸了聲,仿佛想用唾沫星子淹死他似的,“裝了一上午的老好人,還以為他葫蘆里賣了什么藥呢,結(jié)果就是故意來惡心人的!”
江騫手還握在門把上,一副見勢不對就要破門而入地架勢,不耐煩地催促:“說重點。”
孟闊看了江騫一眼,嘆了聲:“這不集團年慶快到了嗎,林老師你知道的,去世的日子就是集團創(chuàng)立日的前兩天,穆家那群狗東西把時間隱瞞了,過了一個月才發(fā)喪,所有人都以為林老師祭日是下個月!”
“每年他們都在這幾天撒歡兒慶祝,我哥本來心情就不好,年年讓他們弄得吃不下飯?!?/p>
“今年更過分!”孟闊死死咬著牙:“騫哥你知道嗎,他們竟然還要提前兩天,sharen兇手把宴會舉行在人家祭日當天,還讓我哥一起去慶祝,他要不要臉??!”
江騫聽著,松開了緊握門把的手,垂下頭若有所思。
穆海德在孟緒初面前一向能演,今天這個態(tài)度,怕就是確定孟緒初已經(jīng)掌握了當年事情的絕大部分真相,知道孟緒初一定不會善罷罷休,所以干脆主動撕破臉皮宣戰(zhàn)了。
不過也好,江騫看向緊閉的門縫,仿佛透過其間看到了孟緒初多年以來壓抑隱忍的樣子。
現(xiàn)在開始可以不用忍了。
孟闊沒注意到江騫的神情,還在喋喋不休地罵著:“我是真想不到他能說出那種話,他不怕遭報應嗎?!”
“后邊兒開會也是,一開始還裝模作樣交代工作,后半場就全是討論怎么慶祝的事了,策劃得那叫一個盛大啊?!?/p>
“我哥沒當場吐給他看真是素質(zhì)太好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