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年累月和自己外貌作斗爭后,孟緒初才摸索出一套不會損礙自己的威儀的辦法,那就是無時無刻保持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面部軟組織少,五官精致,輪廓流暢,再配上淡漠的神態(tài),就會形成一種捉摸不定,讓人看了心里發(fā)慌的氣質(zhì)。
這么多年了,這一招對絕大部分人都有奇效,但偏偏嚇唬不了江騫,甚至于他越露出這種表情,江騫越像被撓了尾巴似的,惡趣味的要逗弄他。
以前江騫知道收斂裝乖,孟緒初好歹壓制回去,現(xiàn)在江騫不藏了,孟緒初反倒一時半刻拿他沒辦法。
江騫抱著孟緒初在輕盈的海風(fēng)里往回走,揉著他的脊背安撫:“好了好了,不生氣,我也有生理反應(yīng)的?!?/p>
“比如呢?”孟緒初一哂,等著他自投羅網(wǎng),把難堪的秘密公之于眾。
江騫忍著笑:“比如我會像貝殼一樣發(fā)|情?!?/p>
“…………”
孟緒初差點直接惱羞成怒。
別墅漸漸靠近了,窗戶里的暖光星星點點灑出來,孟緒初揪著江騫的衣領(lǐng)咬牙切齒:“別出聲,從后門進(jìn),被人看見我真的會掐死你?!?/p>
“好。”江騫一點不敷衍,非常尊重他的意思小心打開后門,抱著他輕手輕腳往樓上走,還認(rèn)真幫他分析掐死自己的可行性——
“但是你現(xiàn)在太瘦了,”他說:“你需要明天多吃一點,后天也多吃一點,每天都多吃一點,這樣未來某一天就有機會掐死我了?!?/p>
“…………”
孟緒初累了。
萬幸的是,他把江騫當(dāng)成一根樹枝子,自己像考拉一樣掛在上面被抱回來的樣子,沒有被人看見。
孟闊好像出去玩了,而王阿姨在自己臥室里看八點檔倫理劇,整座屋子靜悄悄,除了江騫帶著笑意的絮叨外,只有孟緒初無聲的沉默。
回到臥室,孟緒初覺得腳心有點痛癢,趁江騫轉(zhuǎn)身時悄悄看了眼,腳心確實被石頭劃了個小口子,破過皮流過血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痂,變成一道深紅的血線。
依照孟緒初對傷病的態(tài)度,沒再流血就約等于痊愈,他不打算管這道小小的口子,把江騫往門外推:“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p>
江騫剛拿了碘伏和創(chuàng)可貼過來,聞言不置可否,只拉著他的手腕,按他坐到床邊:“腳抬起來我看看?!?/p>
“不?!?/p>
“?”江騫笑了:“為什么?”
孟緒初警惕地收緊腳趾:“那你為什么要看?”
江騫失笑:“給你擦藥啊?!?/p>
“不用,不需——”
話沒說完就被人抓著腳腕抬起來,江騫“嘖”了一聲:“怎么長的口子還不用?”
孟緒初平靜的:“這么淺的口子再晚一點都愈合了?!?/p>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無聲地對峙幾秒,江騫忽然蹙眉,用平常的語氣說出了句駭人聽聞的話:
“你怕我要娶你?”
孟緒初心里“咚!”的一聲,像被砸了一悶錘,茫然又驚悚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