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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王阿姨做好了衛(wèi)生紙的晚飯,蹲在小窩前看小狗歡天喜地刨著飯,整只狗都快埋進飯盆里了。
王阿姨嘆了聲:“整個家里也就你還沒心沒肺了?!?/p>
她捏著衛(wèi)生紙的后頸把狗提起來一點,免得它淹死在飯里,又杵著膝蓋站起身,憂心忡忡看著樓上:“緒初這一覺睡得也太久了。”
“是有點久?!泵祥熥谏嘲l(fā)上,順著王阿姨的視線往上瞥,“平常最多睡一兩個小時,這都一下午了?!?/p>
王阿姨不太放心:“要不我去看一眼吧?”
孟闊卻垂下眼,看上去有些猶豫。
倒不是他不關心孟緒初,實在是今天日子特殊,每年這天孟緒初都不愛說話,誰碰誰觸霉頭。
偏偏今年穆海德變本加厲,在林承安祭日這天舉辦盛大的慶祝宴會,蹬鼻子上臉惡心孟緒初,孟緒初心情壞得很明顯。
孟闊拿不準孟緒初是不是早就起來了,只是不想下樓,想一個人待著,畢竟他以前也總這樣。
正當他猶豫的時候,江騫抱著花下來了。
大約是天氣變化太突然,花都受不了了,蔫頭耷腦地垂著。
王阿姨見了,頓時更加感嘆:“真是鬼天氣啊,花都枯了……一定是有人作孽太多,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造孽造孽啊!”
“誰說不是呢?!泵祥焽@了一聲,還是放下抱枕準備上樓瞅一眼。
“我去吧?!苯q說。
他把枯掉的花剔出來,往花瓶里換上一束開得正好的百合,洗干凈手對孟闊說:“你就別上去了,我去看看他醒沒醒,要是醒了再讓他吃點東西?!?/p>
“還是我……”孟闊搶著要說,卻被王阿姨打斷。
只見王阿姨連連點著頭,對江騫擺手:“好好好小江,你快去你快去,看看他狀態(tài)怎么樣,別不舒服了,要有想吃的立馬告訴我,我馬上做!”
“不是,我……”孟闊還不死心。
王阿姨嗔怪地瞅他一眼,似乎在埋怨他不懂事:“你就讓你騫哥去唄,他才能哄得住你哥,換成是你,三言兩語就被打發(fā)出來了。”
這話倒是也沒錯,孟闊怕孟緒初,吵不過他懟不過他,孟緒初瞪他一眼他就犯慫,這種時候他肯定是勸不動孟緒初這個倔脾氣的。
“好吧……”孟闊不情不愿的,“那騫哥你……”
話沒說完頓住了,孟闊死一樣平靜地看著樓上——江騫早就走沒影兒了,似乎剛才的話根本不是在跟孟闊商量,只是通知他一聲。
孟闊突然明確預感到自己的家庭地位要一跌再跌了,從衛(wèi)生紙那只綠茶狗到江騫這只處心積慮的大尾巴狼,個個都要踩在他頭上。
偏偏所有人都認為這很正常,連王阿姨都滿臉慈愛地看著江騫消失的地方,眼中明明白白寫著想把他和孟緒初撮合成一對兒。
孟闊一陣悲哀,花了幾秒認清現實后,開始試圖洗腦自己接受這種家庭地位。
不然還能咋滴,江騫嫁都嫁過來了,他哥非要當個負責的男人,給人家一個名分,他能說什么?只能認栽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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