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大字不識,做的記錄除卻他自己以外,就沒人瞧得明白。
雖是肥的囤酵時間、用料他瞧不出來,可院墻底下的一排菜生的好壞卻有目共睹。
院墻下栽種得有菘菜,蘿卜,菠菜,萵苣,蔥子……種類不少,都是些常見的菜。
但他卻并非一種菜種一個壇子,而是幾種菜種一個壇子里,如此種了十來個壇子。
如此再施用不同配比,發(fā)酵時間的肥。
這么一來,不僅能瞧出酵的哪種肥好,且還能瞧出哪種菜蔬受不得這般肥。
二月里頭,有只公雞飛進(jìn)了壇子菜圃里,將長得綠油油的菜啄了大半去。
氣得蕭元寶當(dāng)晚就吃了芋頭煨公雞。
他早盯著壇子菜圃里的小蔥子發(fā)得大根又秀,早間做面條吃的時候想來恰一把都沒舍得,好教田懇觀察菜蔬的長勢,倒是教公雞給霍霍了。
“左右你定下便是?!?/p>
祁北南道:“都試了這么久的肥了,沒道理在壇子就長得好,下了地就不成了?!?/p>
田坎笑著應(yīng)道:“噯。”
蕭元寶擼起袖子:“田大哥,我跟你一起下肥去?!?/p>
祁北南道:“你不怕臭了?”
“我每天給爹爹洗衣裳,鼻子都嗅慣了。”
蕭元寶心想著怪不得外頭那些娘子夫郎總罵臭男人,果真是臭的。
不過……他湊到祁北南身上嗅了嗅,哥哥不是臭的,還有一點香。
祁北南看著人在自己身上聞來聞去,伸手捏了蕭元寶的臉頰子一下:“你是小狗嗎?”
“我昨兒夜里才換的衣服,沒有味道。”
蕭元寶滿意夸獎道:“哥哥是我們家里最愛潔凈的?!?/p>
田懇耙了兩桶肥,蕭元寶也想搭手。
奈何擔(dān)又擔(dān)不動兩桶,提又不便提,于是便扛著犁耙跟田懇去了地里。
祁北南本要與他們一道,卻教蕭元寶推去了屋里,還有兩日又得下場,甚么時候了還往地里去。
他想辯亦是無可奈何。
“倒是死心,還往地里堆山碼海的送肥去?!?/p>
“今年天氣暖和,要是教菜都死了,怕是一季沒得吃咯。不過想來也不礙事,左右是富裕人家,大不了買菜吃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