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之路太漫長了。
練兵實在太苦了。
她們這般辛苦掙扎,真的有用嗎?
裴青禾冷不丁伸手,劈了趙氏一掌。趙氏眼睛一翻昏了過去,哭聲戛然而止。然后,裴青禾吩咐冒紅菱等人將趙氏抬去驢車上。
操練當(dāng)然辛苦。
練兵哪有不苦的?
不苦哪來的軍紀(jì)?不苦哪來的行令禁止?不苦哪來的堅韌斗志和健碩身體?
好話說上天也沒用,就得一點點磨煉。就如在烈火中打鐵一樣。
熬不過去,廢鐵一塊。熬得過去,才是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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錘煉(一)
這一段官道不太平坦,驢車顛簸個不停。趙氏一個時辰后被顛醒了,頭暈犯惡心,吐了兩回。
到了晚上,趙氏發(fā)起了高燒。
包大夫開了藥方,熬了一碗濃濃的湯藥灌下去。
趙氏喝了湯藥,卻沒退燒。
在木板車上躺了幾日,第三天下午,趙氏咽了最后一口氣。
草席一裹,埋在官道邊,連木牌都沒立一個。
裴家的年輕媳婦們,哭紅了眼,用淚水送趙氏最后一程。
一片悲戚中,唯有裴青禾神色平靜,近乎淡漠:“已經(jīng)耽擱大半個時辰了。大家擦了眼淚繼續(xù)走,天黑之前要趕到驛館?!?/p>
冒紅菱心中難受,忍不住張口:“就這么簡薄地埋了,不能去買一具棺材來么?”
話音剛落,裴青禾冷冷看了過來。
冒紅菱心里一緊。
下一刻,裴青禾冷凝的聲音響起:“裴家被流放,我們是罪臣家眷。幾位東宮侍衛(wèi),是為了保護我們平安。跑腿打雜不是他們的差事?!?/p>
“誰不惜命,就像四堂嫂這樣,死了就地埋了,做個孤魂野鬼。”
冒紅菱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就差一點點。
那一天夜里,如果不是裴青禾尋到了她,她就用腰帶了結(jié)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