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唇薄眼長的薄幸寡情面相,又讓男子透著一股子邪氣。
此刻年輕男子蹲在地上,努力辨認(rèn)著殘留著的幾點碎魚肉,神色悲苦。
“沒了,全沒了,我的錦鯉沒了……”
悲傷過度的他直接躺倒在積滿厚厚灰塵的地面上,雙手捂著臉頰,發(fā)出嚎啕哭聲。
身為仆人的墨衣大漢握緊著腰間刀柄,一臉憤慨,寒聲道:“膽子真夠肥,連公子養(yǎng)的錦鯉也敢殺,活膩了!”
“放你娘的屁!”
白衣男子忽然起身對著仆人破口大罵,“他這是在斬妖除魔,為民除害!
這條小錦鯉雖然是我養(yǎng)的,可這段時日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害死了多少無辜之人,你知道嗎?
這種俠義之輩,就應(yīng)該被贊美,被仰望,被我等欽佩!”
白衣男子罵的有些口干,拿出一只蘋果咬了一口,仰天長嘆道,“只是,他應(yīng)該先跟我打聲招呼的,太沒禮貌了。
我也是六扇門的,知道除妖不能蠻干,要動腦子,平日里我一直是這么教導(dǎo)你們的。
哪只妖有背景,哪只妖可以背鍋,都需要動腦子,動腦子?。?!”
白衣男子拿起半只蘋果,用力磕打著自己的腦門,“腦子在這里??!為什么總有人拎不清腦子和屁股!這家伙當(dāng)真該死!”
臉型瘦長的墨衣大漢習(xí)慣了主子的瘋言瘋語,黃濁瞳眸仔細(xì)掃視著廟宇每一處,試圖找出更多線索。
他拿出一張小巧符箓,撕成兩半揉成小團(tuán),塞進(jìn)鼻孔里,在寺廟各處嗅來嗅去,目光倏然一閃,蹲下身子摸了摸一處地面。
火藥味?
在京城,只有神機(jī)軍營和六扇門才能配備火器。
而在六扇門內(nèi),用火銃的人不多。
年輕白衣男子依然喋喋不休,掰著手指說道:
“江脊堂的段明田為什么能從一個小役,一躍成為堂主,是因為他斬殺了一只大妖,功績斐然。那只虎妖是他爺爺私下養(yǎng)的。
二月堂的沙秋風(fēng)兢兢業(yè)業(yè)辦案除妖這么多年,被他救下的平民百姓沒有八百也有百人了,可最后為什么被踢出京城,貶到鄂城那么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就是因為他殺的那只狐妖,是那位大人偷偷私養(yǎng)的艷姬。
還有姚紹高,鄢希伯,洪正見……這些個能力出眾的棒槌,要么被摘了身份令牌,要么突然暴斃,要么趕出六扇門。
就是因為他們沒眼力勁,不先調(diào)查一下妖的背景,就冒冒失失的充當(dāng)英雄,以為自己是真玄山的道士啊。
即便是那些道士,有時候也講人情啊。
做人要圓潤,除妖要懂得人情世故,吃飯要瞅人眼色,脫褲子放屁也要講究風(fēng)水……為什么你們就不懂呢?”
白衣年輕男子將吃剩的果核扔到殘破佛像上,脫下褲子直接對著佛像撒了泡尿,抖了兩下,閉上眼睛無奈道,
“蠢人,人蠢,有句話說的好啊,熙熙攘攘,都為利來。蚩蚩蠢蠢,皆納禍去。持身保家,萬千反覆。怎么就沒人學(xué)聰明呢?
這就是為什么我很喜歡那個叫姜墨的家伙,他可是實實在在的聰明人,比你們這些棒槌聰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