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女兒的孩子,其實也是他的……”
張阿順咳嗽了幾聲,烏黑血液順著嘴角不斷嘀嗒,緩了緩說道,“這是專門針對他的一種蠱術(shù),名叫巫嬰蠱術(shù),只會寄養(yǎng)在其血脈身上。他每次來面館吃面的時候,我都放一點,因為我怕他察覺,不敢多放。
兩年,兩年足以讓他的腹內(nèi)孕養(yǎng)出來。但只孕養(yǎng)還不夠,最終還需要陰陽秘術(shù)進行刺激,這也是我為什么找你合作的原因。
因為納蘭邪修為高深,唯有將他重傷,讓他主動施展出陰陽秘術(shù),巫嬰蠱術(shù)才會生效。我不行,雀兒也不行,只能找你賭一把。其實這次若非雀兒執(zhí)意要報仇,我會再等半年,那時候哪怕沒有你,我也有把握殺了納蘭邪……”
“爹!”
張雀兒泣不成聲,跪在父親面前。
張阿順目光柔和的看著女兒,柔聲說道:“傻丫頭,你以為我和你娘親不知道你在偷偷修習《祭血大法》嗎?你以為那本書真是我們張家的傳家之物?那本秘籍其實是你娘親的啊。”
張雀兒渾身一震。
九歲那年,她和姐姐在地窖里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本古籍。里面的文字根本不認識,曲曲彎彎的,當時只覺得很有趣。
后來被母親看到,嚴厲責罵了姐妹倆一頓。
兩姐妹并沒有在意,好奇詢問爹爹,爹爹隨口說是張家的傳家之物,他也不曉得是什么。
姐姐死后,她偶然間在書院的藏書閣內(nèi)看到了一本用來解字的字書,發(fā)現(xiàn)里面的文字竟與地窖里那本古籍里的很相似。
好奇的她問先生借了那本字書,拿回家找出古籍進行對比。
將里面的文字全部解出來后,竟發(fā)現(xiàn)這是一本秘籍。于是從那天起,她便瞞著父母偷偷修習,希望某一天能給姐姐報仇。
張阿順閉上眼睛,嘆了口氣,“你娘親當年乃是苗疆幻欞族的弟子,在一次爭奪圣女之位失敗后被同門殘害,失去了修為,與普通人無異。你娘親被人追殺時,是我僥幸救了她,厭倦了爾虞我詐的她想要過普通人的日子,便嫁給了我,后來又有了你們兩姐妹。只是那本秘籍是她師父留給她的,她沒舍得丟。
其實最開始,她是打算教你們一些蠱術(shù)的,但你娘親又怕你們以后被卷入江湖仇殺中。若能嫁個好人家,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也是好的。
可你阿姐的死讓她悔恨不已,之后又發(fā)現(xiàn)你偷偷修習《血祭大法》,她也就沒阻止。當時我們夫妻二人想著自己報仇,等殺了納蘭邪,那時候你修為也高了,也能自保。”
說到這里,張阿順感慨欣慰道:
“但是我和娘親沒料到,你這丫頭修為提升如此之快。這時候哪怕想攔你,以你的性子也攔不住了。我們夫妻二人索性決定拼一把,能殺則殺,殺不了也是我們的命。
你阿姐死后,你娘親用了一些特殊方法來煉制巫嬰,這導致她的身體每況愈下,所以這么多年她的病情才越來越重。但是她不后悔舍上自己的命,你娘親本就是狠厲性子,她不僅要殺納蘭邪,也要讓他全家給女兒陪葬……”
張阿順拿起那根之前刺入納蘭邪腹部的骨頭,慘然笑道:“你爹爹是廢物,沒什么本事,便是想要用這沾了蠱毒的巫器去給納蘭邪刨腹,也得拼上性命。但好在成功了,眼下在京城與納蘭邪有血脈的族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也許他們中有人是無辜的,可是,我女兒也是無辜的啊……”
張阿順又咳嗽了起來,眼淚混著血液一并流著。
張阿順看向姜守中,“姜大人,你我之間并沒有什么交際,所以對于你的人品我不了解,但我現(xiàn)在也只能賭一把。看在我們彼此合作一場的份上,我求你救我女兒一次,別讓她跟這起滅門案扯上關(guān)系。同時,我們夫妻二人也會努力幫你洗清嫌疑。
納蘭邪和他家人死后,這么大的案子朝廷肯定會調(diào)查。我夫人本就命不久矣,她已經(jīng)去了納蘭府,確保納蘭一家人死絕。蠱嬰蟲殺完人之后便會消失,那時她也就沒命了。她留在那里,便是以兇手的身份與納蘭府同歸于盡。
到時候朝廷如何調(diào)查,都能以此結(jié)案。至于納蘭邪這邊,我可以頂罪,做出與他同歸于盡的樣子。但是他那位師姐的尸體,你得處理了。
雀兒她修煉的功法很特殊,很難察覺到她修行過的痕跡,這次復仇她可以是無辜的。畢竟一個小女孩,朝廷也不會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