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男人目光又沉落在那封休書上。
滿腔的悲痛與恨意,漸漸繾綣為一縷灼人的哀傷。
“紅兒,是不是你已經(jīng)找回了記憶,所以才選擇用這樣的方式離開?!蹦腥藝@息一聲,喃喃道,“走了也好,或許……我們的相遇本就是一個錯誤。”
……
興安巷,老槐樹下。
李觀世負手而立,仰頭怔望著。
孤寂寒夜中,垂垂老矣的槐樹卻像一只惡鬼修羅,如同被歲月剝離了皮肉的枝干四面八方延伸,猙獰扭曲。
“壓不住就別壓了,強撐著不累嗎?”
李觀世唇角譏笑。
她輕輕跺了一下腳。
萬物倏然靜止,雜音頓消。
飛雪凝滯,寒風停歇,搖擺的枝干槐葉紋絲不動,萬籟俱寂。
這一方天地仿若被時間鎖住。
滯凝不過數(shù)息,旋即又恢復正常,那幾片四季常綴的槐葉終于不堪重負,脫離了枝干,緩緩墜落在地。
剎那間,旁邊兇宅煞氣沖天,血光裂云。
“李觀世!”
驀然,一道刻意壓抑著的怒聲傳來,如驚雷滾滾,風雪呼嘯更烈。
望著緩緩歸于平靜的兇宅,李觀世呢喃低語,神情傷感,“差點忘了,平陽墨家的人都死絕了。”
兇宅雖然被及時鎮(zhèn)壓,依舊有一縷紅光竄出。
她轉身看向皇宮方向,眉梢唇際的譏嘲冷峭更濃,“當年諸葛玄機一句‘平陽墨家有屠龍術’的讖語,嚇的你主子連龍椅都坐不安穩(wěn),最終讓墨家人死絕,你這把屠刀功勞不小啊?!?/p>
夜色沉寂,唯有風雪嗚咽之聲,無人回應。
李觀世櫻唇微抿,撫著纖巧尖細的下巴,自顧自的說道:“如果墨家還有余孽,那就好玩了……”
女人抬起螓首,面上籠霧散去,露出那張足以魅惑眾生的絕美玉容,笑靨嫣然,“對吧,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