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深秋的多霧天氣里迎來難得的晴朗。
蔣凌宇在7點鐘準(zhǔn)時起床,他先下樓溜了元寶一圈兒,然后買了瓶花生醬,又折返回公寓做早餐。
等到9點,楊禾梔還沒起來,蔣凌宇將搭配好培根的三明治放回微波爐又熱了一遍。
他看了眼次臥那扇灰白色的門,有些猶豫要不要去叫醒她。
平時楊禾梔幾乎不會賴床,他們兩個總是同時間給對方發(fā)早安。
蔣凌宇起身又去客廳的陽臺給栽滿秋海棠的盆栽澆水。結(jié)束后,楊禾梔還是沒出來。
他正要拿出手機,想要在微信上先問一下對方有沒有醒。
消息還未發(fā)出,臥室的門就開了。
楊禾梔一張臉?biāo)眉t撲撲的,她迷迷糊糊走出來,坐在餐桌前,揉了揉眼道:“早上好啊,凌宇,現(xiàn)在幾點了?”
“九點多了。”蔣凌宇失笑道。
楊禾梔看到桌上做好的三明治,先起身去島臺處洗干凈雙手。
蔣凌宇把榨好的果汁倒出來,給坐回座位的楊禾梔遞杯子,女人干凈柔軟的指尖擦過他微硬的掌紋,觸感好比雪花落在暖玉之上,漸漸融化。
她的長發(fā)松松散散的扎著,有幾縷落到了白皙的額頭上,沒有粉飾的一張臉,卻黛眉明眸,漂亮地?zé)o可挑剔。
但蔣凌宇無暇欣賞女朋友的美貌,他只注意到了楊禾梔眼底的半圈烏青。
他把三明治放到楊禾梔面前,試探著開口,緩聲道:“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他大概猜到母女兩的那通通話結(jié)束地不算愉快,也擔(dān)心是不是自己次臥里的床不太好睡,楊禾梔要是躺得不舒服,他就需要重新?lián)Q個墊子。
楊禾梔漂亮的眼睛閃爍兩下,她拿起水杯又放下,右手不安地握著叉子,心里對蔣凌宇滿是愧疚,柔軟偏低的聲音里有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她還是想把昨晚想要說的事情問出來。
“當(dāng)時我媽住院,她是不是私下找你說了什么?”
蔣凌宇對上她的視線,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他有些顧左右而言他:“也沒什么……”
桌子這頭的楊禾梔眉頭緊鎖,她覺得按照昨天她媽那樣的口氣,肯定是在醫(yī)院跟蔣凌宇說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凌宇,你實話和我說好嗎,我想我應(yīng)該知道?!睏詈虠d繼續(xù)追問,她不想被糊弄過去。
蔣凌宇今年不過剛滿24歲,五官線條挺拔俊朗,臉上還帶著幾分少年人的青澀輪廓。
他看著楊禾梔有些惶然的神色,心底泛出酸疼。他怕楊禾梔會因為她母親對他的顧慮,會選擇不跟他繼續(xù)再在一起。
他其實很害怕,所以在楊禾梔的母親出院后,他都不敢跟楊禾梔透露那天在病房,她媽媽跟他究竟說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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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媽當(dāng)時不太同意我追你?!?/p>
良久,蔣凌宇開口,語氣中難得地帶上幾分艱澀,他不想為了暫時穩(wěn)住女朋友就不說實話,欺騙她。
“但我知道阿姨是擔(dān)心你,她讓我不要看輕你,還說你是正經(jīng)姑娘,以后嫁人要清清白白,不是那種外面隨隨便便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