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蔣澤賦才平聲開口。
“所以是我欠你的,你就打算一輩子不跟我講話,跟我冷戰(zhàn)?”
蔣凌宇想起這種后果,只覺心頭涌起一種欷歔悲涼,但他抻著脖子,還是不甘心地生氣道:“是,我希望你有多遠滾多遠?!?/p>
蔣澤賦:“那樣會讓媽擔心我的關系,你還不如現(xiàn)在起來打我一頓?!?/p>
蔣凌宇眼底幾分譏諷和復雜,他別開臉,咬著牙道:“你要是從小對我不那么好,你要是什么都不幫我解決,我是可以打你。”
“可我沒有這個資格,我打了你,我們就會扯平,你就不欠我的?!?/p>
蔣凌宇討厭煙味,可在對方進門后,他還是聞到他哥身上那股淡淡的煙草氣息,蔣澤賦從前也不喜歡,后來只有壓力大的時候,才會抽。
這么多年,他哥比自己背負了太多,成功讓他無憂無慮的一段路,蔣澤賦走得難如跋山涉水。
夜風陣陣,拂動窗外高大的棕櫚樹葉。
蔣凌宇煩悶極了,倔強地補了一句。
“我不想你一個背叛我的人,連一點愧疚心都沒有了。”
蔣澤賦:“所以你才沒跟媽說?!?/p>
蔣凌宇一時語襄,別扭道:“我為什么要跟她說,明明是我們之間的事?!?/p>
時至此刻,聽到弟弟這么說,蔣澤賦心里才涌出了更多的愧怍感。但嫉妒是世上最不可控且最沒有理智的情緒,蔣澤賦從第一次夢到楊禾梔開始,就感覺到自己在墜落,他的自尊倨傲讓他一邊不屑,一邊開始耍手段掠奪。
他是精明的商人,最擅長于此,一旦想要什么,攻人先攻心,從悄無聲息地討好到自然而然的搶人。
可如今,他們因為自己真的分手,蔣澤賦并沒有什么勝利者的傲然。
他不愿把自己楊禾梔的關系當作是搶來的,幾周前或許他不敢確定,現(xiàn)在,他卻非常清楚以及肯定,他們是在慢慢地相愛。
蔣澤賦忽然就笑了,很輕地一聲,在明晃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放低姿態(tài)。
“凌宇,我說了,我喜歡她,是我不要臉?!?/p>
蔣凌宇眼底頓起shi意,在這種親情和憤怒間撕扯得愈發(fā)厲害,喉嚨里積滿苦澀。
他喘不上氣來,好半晌,表情變成牽強的妥協(xié)。
“哥,我不會祝福你們的?!?/p>
蔣凌宇說完,渾身脫力般重重地靠回到沙發(fā)上。
空氣沉寂了兩秒,蔣澤賦臉上慢慢露出微笑。
他率先抬腳離開,誠然落下兩句。
“等我追上了,你再說這種話?!?/p>
“還有,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