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說,就說永安王肯在這種時候拿出家當(dāng)充作軍費,
那就不是朝中玩嘴的那些大人們可比的,而且永安王府有宋玉瀾在還能在波裔云詭的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要是靠宋鳴羽那腦子算了吧,他不敢想。
“顧姑娘說倒是有法子,
就是十分兇險,
如今戰(zhàn)事焦灼,他一直不肯用。”
殷懷安托著下巴有點兒發(fā)愁:
“就是宋鳴羽那腦子不頂用,不然宋玉瀾也不會這么難?!?/p>
閻妄川用手胡嚕了一把他的頭發(fā):
“別愁了,
今日我和他聊了聊,想了點兒辦法,不出一個月他應(yīng)該就能歇下了。”
閻妄川的政令到了朝中果然受到了層層阻礙,雖然如今的戶部尚書是閻妄川扶持的,但是這是幾百萬兩的銀子,他也不能做主。
朝中這幾日又是一群嘴架,下了早朝之后李贏一個人回了寢宮,身后只讓馮慶跟著:
“馮慶,你說,閻妄川此次開口要這么多的軍費,真的沒有二心嗎?”
從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皇帝,如今已經(jīng)有了幾分帝王心術(shù),他對閻妄川的感情很復(fù)雜,他還記得小時候會給他送小兔子被老王爺責(zé)罰的那個小舅舅,也記得在朝中那個一己之力就扳倒了盤踞朝堂這么多年的李家,從前垂簾聽政的李太后也只能被迫去守皇陵。
而如今垂簾聽政的李太后沒了,換做是自己真正坐在龍椅上,那股放不下心的感覺如影隨形,他知道這焰親王府忠于朝廷,但是凡事也有例外,他的祖宗正德帝從前就是郡王,被當(dāng)時的焰親王相助才奪得了帝位,這樣想著他也難保閻妄川不會生出別的心思。
馮慶垂首在下面,臂彎中搭著拂塵,沉吟片刻出聲,他的聲音不似一般太監(jiān)那樣奸細:
“陛下,奴才甚少出宮,對這位王爺?shù)牧私獠欢?,只是老王爺忠義可嘉,想來如今這位也是不差的,只是權(quán)勢迷人眼,從前他是北境王,如今大梁朝四方之地幾乎盡在他手,一日兩日可守著忠義本心,長此以往,即便焰親王心意不變,也難保他身邊的人不生出邪念?!?/p>
李贏坐在龍椅上,神色微沉:
“那這筆軍費?”
“這筆軍費陛下不妨拖上一些時日,且看看焰親王的反應(yīng)?!?/p>
“也好?!?/p>
朝中每日的早朝幾乎都在論這筆軍費,各說各話,折子也像是雪片子一樣飛到遠隔千里的閻妄川的桌案上,殷懷安看著日日都有驛站的信使提著一箱子一箱子的折子進來就替那人累得慌。
終于這天中午他過來書房想著幫他看兩本,結(jié)果一翻開折子看了三頁他的火就上來了: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廢話,這折子你也看?”
閻妄川一抬眼笑了:
“你看錯地方了,你那一摞子都是扯嘴仗的,我尋常都不看,也就是現(xiàn)在天兒熱,換了冬天晚上我就丟火堆里了。”
“這還差不多,耽誤功夫。”
見殷懷安過來,閻妄川才開口:
“洋人開始從廣東沿贛江進取江西,如今江西各地均有戰(zhàn)事,三日后我啟程前往臨江府,你留在松江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