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鳴羽小聲開口:
“會不會太狠了些?”
殷懷安看著那群被押解出來的人眼底沒有憐憫,他合上車窗,掃了一眼宋鳴羽聲音冰寒的沒有溫度:
“朝野政黨之爭就是你死我活,留著劉士誠待他來日反撲,徒增朝廷內(nèi)耗,才是不智,既然贏了,就要鏟草除根,絕了劉太后再次臨朝的可能?!?/p>
他知道閻妄川遲早要親自帶兵去南境收復失地,所以必須要趁他還在京城的時候用雷霆手段解決掉劉士誠,只有劉士誠徹底倒了,劉氏的外戚和附庸劉氏一族的官員才能徹底死心。
宋鳴羽聽著殷懷安的話脊背都竄上了幾分寒涼,看著對面的人就像是不認識了一樣,動了動嘴終究沒說出什么來,這話雖然狠,但是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殷懷安閉上眼不再看他。
后面這一路,他們不僅看到了劉士誠被抄家,連帶著幾個與劉士誠來往過密的朝臣和門生都因為各種罪名被抄家,這兩日京城中的朝臣風聲鶴唳,半點兒也不敢冒出頭來,唯恐攝政王看到了自己。
此舉對殷懷安最大的好處就是他一亮出了閻妄川的私印,冶鐵司的掌事就像是過年看到財神爺似的客客氣氣給他請到了正廳,上了殷懷安到這里喝到的最香的茶,連陪帶笑地請他吩咐,因為他知道,現(xiàn)在他討好這位殷大人不見得能取悅攝政王,但是得罪了殷大人那是一定會得罪攝政王。
宋鳴羽是認識這位冶鐵司掌事秦仲的,何嘗見過他伏低做小的樣子,此刻眼睛都快掉出來了,但是轉頭看看殷懷安,就見殷懷安絲毫沒因為秦仲的熱絡有絲毫客氣或者局促,坐在那喝茶的樣子好像他哥啊,讓他看不透。
殷懷安沒空與他寒暄,直入正題:
“秦大人,這12副圖樣是我設計的鎧甲樣式,圖樣,尺寸都在這里,我需要30件樣品,最快什么時候能給我?!?/p>
秦仲看了看圖樣:
“這,您知道鑄造鎧甲最是耗費功夫,這30套鎧甲最快也要天半個月吧。”
殷懷安端著茶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他早算到他不會老老實實的賣力給他干活,從xiong口又掏出了幾張圖紙,擺在了他面前,這圖紙是大梁軍中現(xiàn)有鎧甲和他改造的鎧甲的區(qū)別之處,哪里需要拼接,哪里需要裁剪都已經(jīng)標的明明白白,詳細到鐵匠人都不需要動腦子,就按著他這圖紙做就可以:
“秦大人,不如我借你個地方自己改,我親自動手一副鎧甲用不到一天就可以改完,您覺得怎么樣?”
秦仲知道糊弄不過去,立刻出聲:
“你瞧,我這歲數(shù)大了,方才也沒看清楚,這改造鐵甲是比新鑄要省功夫多了,您看五天?”
“三天不能再多了,三天后著人送到城外演武場?!?/p>
說完殷懷安直接撂下茶盞起身。
宋鳴羽看著殷懷安的背影,完了,他好像更像他哥了。
他哥罰他抄書的時候就是這個語氣:
“三天,抄完送到我書房。”
他生生打了個哆嗦。
他跟著殷懷安上車:
“你就不怕那個姓秦的又耍滑頭?”
殷懷安扯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