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圖紙還問不問了?”
胡平偉盯著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殷懷安恨的牙根直癢癢,原以為這個殷懷安是個只知道埋頭研究火器的書呆子,會是個軟骨頭,打兩鞭子就會乖乖將火器圖吐出來。
幾張圖紙換盧云生送來的五萬兩銀子再值不過了,誰知道還是個硬骨頭,短短三天撞了兩次柱子。
“問?還問個屁?!?/p>
說完他甩了袖子就出去了。
而此刻將這番對話清晰入耳的殷懷安險些沒有再次暈過去,他竟然還在這個鬼牢房中?沒回去。
這一切還要從三天前說起。
三天前他升任制導研究所副主任的文件正式下來,晚上和幾個要好的老同學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想聚一下,他自然是慷慨請客,沒想到上學時候寢室里最摳的許老三還特意帶了瓶茅臺來,你別說,當時他還真挺感動,當場就開了瓶。
但是喝完他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說好的糧食酒不上頭呢,怎么他喝的頭又疼又暈,回到家倒頭就睡,睡前的最后一個念頭就是,他就知道徐老三那個鐵公雞不可能拿真茅臺,一定是拿假酒糊弄我。
誰料再一睜眼還沒等他去找徐老三算賬,他就懵了,那一幕簡直顛覆了他28年來的所有物理學認知,他并不在他的臥室,更不在他的床上,眼前昏黑骯臟,看著很像電視劇里的刑房?
鼻息間都是特有的血腥混著霉潮的味道,后背上一陣抽痛,而最疼的一處就是頭上,隱約還有滾滾熱流流下,殷懷安第一反應是他做夢了,只是渾身的疼太具象化了,喝假茅臺做夢都這么逼真嗎?
耳邊鬧哄哄的一片:
“頭,他撞墻了?!?/p>
“大人說這人不能死,快,抬出去,找大夫啊?!?/p>
下一秒殷懷安就感覺有人七手八腳地把他抬了起來,抻的身上是哪哪都疼,然后很快他就失去意識了。
等他以為荒誕的夢境已經過去,醒來正要摸出手機找徐老三算賬的時候,一抬手臂,卻被后背上的疼痛給驚醒了。
鼻間的味道絕不是他臥室里薰衣草香薰的味道,而是一股發(fā)霉又有些發(fā)臭的味兒,眼前破舊的牢房,臟污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被子都讓殷懷安當時就愣在了當場。
他還沒醒?這是哪?
他低頭看向身上的衣服,灰色破抹布的感覺,像是古代的,掀開衣袖,就看到他手臂上有兩道瘀紫的道子,看著像是鞭子抽打留下的,這絕不是他自己身上的。
一股被荒誕籠罩的不安驟然襲進心頭,劇痛抽離著他的神志,殷懷安的心里有無數的問號,他無數次睜眼閉奮力想要醒過來,但是再次睜眼眼前還是這個牢房。
就在頭疼的間隙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涌了出來。
一個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人被壓在長條的板凳上,后背被抽了好幾鞭子,一旁的人拿著紙筆站在他的身前:
“殷大人,您只要將圖補全,咱們也好交差,您也不用吃這些苦頭不是?”
“犯上不敬的罪名可是可大可小,您這邊畫了圖紙,我們大人去和圣上,太后求情,太后開顏,您說不準就被放出去了呢?!?/p>
這圖紙上畫的似乎是個半成品的大炮。
被壓在長凳上的人疼的額角冷汗涔涔,他像是終于不堪折磨,緩緩抬手竟像是要拿筆,一旁逼問他的劉大欣喜,以為他終于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