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在榻中咳的有些坐不住,殷懷安看著他的樣子也顧不上其他,坐到了他身邊,半摟著將人扶住,拍了拍他的背,就見他按著唇角的手中綻開了一抹血跡,那一抹紅色看的他腦子轟轟的響:
“閻妄川,閻妄川?”
凄厲的聲音甚至引來外面的詢問,閻妄川擦了一下嘴角,一把握住了殷懷安的手腕,敲了兩下車窗:
“無事?!?/p>
殷懷安緊怕他真的過去了,正想說什么,身邊的人似乎再無力支撐一樣頹下身子,靠在了他身上,隨后他聽到了低若呢喃的聲音:
“我想睡一會兒?!?/p>
他的手腕被那人握在手心里,伸出另一只手在他鼻息間探了探,有溫?zé)岬臍庀⒉潘闪艘豢跉?,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暈了過去,估計真的是太累了吧,他扶著他的頭靠在了他肩膀上,不再言語,只是直到回到王府他都沒醒過來。
殷懷安有些慌,車架被停到角門處,他直接用大氅裹住閻妄川就抱了出去:
“快去找太醫(yī)?!?/p>
剛?cè)肓藢嫷?,他就看到了一個束著簡單發(fā)髻,一身淡青色長裙的女子,想起決戰(zhàn)的那天早晨,這不就是跟著黑甲衛(wèi)一同來的那個懷安將軍的嫡女顧云冉嗎?
“將人放在榻上?!?/p>
顧云冉似乎對閻妄川的情況并不意外,把脈,開藥,施針之后給人蓋好了被子,這才看向殷懷安,她認(rèn)得他,這些日子在傷兵營中聽說的最多的就是殷二炮。
“他怎么樣?”
“身上的傷太多,本應(yīng)該靜養(yǎng),這樣折騰起了燒也正常,服了藥大概天黑時能褪下去,退燒后多喝水,我還要趕回傷兵營,藥方已經(jīng)留下,煩勞務(wù)必讓王爺按時服藥。”
顧云冉是個利落的性子,交代完殷懷安就真的留下藥方,扯了一匹馬趕回傷兵營了。
榻上的人高燒燒的昏昏沉沉,殷懷安索性著人搬了個小桌案,一邊看著他一邊畫圖,直到外面的天擦了黑閻妄川這才醒過來,殷懷安立刻起身到了榻前:
“你可醒了,你暈的無聲無息的,嚇?biāo)纻€人啊?!?/p>
在車上一句睡一會兒就直接睡到了這會兒
“要不要喝水?”
他想起顧云冉的話,去倒了溫度正好的水,坐到了榻邊,閻妄川渾身又酸又疼,像是被醋泡了一遍似的,想撐起些身子被殷懷安一把給壓了回去。
“你快別逞強(qiáng)了,躺著喝吧,顧大夫交代的,你醒來就讓你喝水,多喝,快喝?!?/p>
說著水杯已經(jīng)遞到了閻妄川的唇邊,只是這喂人的技巧太差了,閻妄川才低頭,殷懷安就翹起了碗邊,水撒了一半,閻妄川還差點(diǎn)兒沒嗆死,殷懷安想拿帕子給他擦擦,卻沒找到,情急之下只好用自己的袖子給他抹了把臉。
閻妄川睜眼就對上了殷懷安那有些心虛的黑眼珠,為了不牽扯腹部傷口,他說話聲音有些氣虛:
“少爺,我都這么慘了,放過我吧?!?/p>
殷懷安
外面守著的喜平聽到動靜進(jìn)來:
“王爺,顧姑娘留了藥,吩咐晚膳后服用,您看這會兒上晚膳嗎?”
閻妄川點(diǎn)了頭,殷懷安索性跟著他在榻上一塊兒用。
兩人誰都默契地沒有提他今天那波瀾壯闊的大場面,就像是每天一塊兒用膳的時候一樣,直到餐后,閻妄川叫了暗衛(wèi)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