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爭執(zhí)不下,紛紛看向了京兆尹府的王洪,王洪現(xiàn)在簡直比被架在火上還難受,要是讓閻云舟出了大理寺那就是違背懿旨,但是閻妄川要是真的在他的眼皮底下有個三長兩短,那后果他更不敢想。
正僵持著,門口又是一陣熙攘,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傳來:
“殷懷安呢?懷安?”
殷懷安聽到有人叫他鬧不清楚狀況,他偷偷側(cè)頭蹭到閻妄川耳邊,手還扯了扯他的衣袖,極小聲地問:
“誰叫我?”
閻妄川他微斂了眉眼,也湊近殷懷安的耳朵:
“你老師?!?/p>
下一秒,殷懷安就在人群后面看到了一個穿著深色大氅的老頭,這老頭瞧著得有五十了,此刻滿臉焦急,這是
帷幔中傳來一個低啞帶咳的聲響:
“有勞太醫(yī)了。”
“王爺客氣了,下官這就下去配藥?!?/p>
白胡子太醫(yī)拎著藥箱出去,殷懷安立刻湊到了榻前,抬手就撥開了那些帷幔,看到里面的人的時候忽然一愣,真是人靠衣服馬靠鞍啊。
榻上的人半靠在墊起來的素色軟枕上,身上換了一件靛青色鑲云紋中衣,廣袖鋪散在榻上,長發(fā)用墨玉冠束起,在牢里那剛硬冷冽的氣質(zhì)頓時消散了幾分,平添了一分說不出的貴氣雍容。
閻妄川眉眼安泰地任由他打量,半晌才微微勾唇:
“不認識了?”
殷懷安這才恍然回神兒,他直接坐到了榻上,昨晚煙熏火燎加喊了半宿,他的聲音好容易才從嗓子眼里擠出來,活像是啞了嗓子的鴨子,但是話卻一句不少: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真的中毒了?!?/p>
昨晚那半夜驚魂弄的他現(xiàn)在心都在打鼓,開始他以為真遇到了刺殺,但是巡防營那么巧趕來之后他又覺得可能是這人做的戲,可到了這里他又真的中了毒,現(xiàn)在他都弄不清楚昨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閻妄川聽到他的聲音微微皺眉:
“嗓子叫太醫(yī)看了嗎?”
殷懷安從懷里掏出了昨晚太醫(yī)給他的糖塊兒:
“太醫(yī)給了這個,你昨晚到底怎么中的毒?真是晚飯嗎?”
“那飯你不是也吃了嗎?”
聽他這么說,殷懷安瞬間明白了昨晚的一切都是這人的苦肉計,那毒果然是他自己下的,那就問題不大。
他理了一下現(xiàn)在的形式,這人能用苦肉計出來,就說明他身份貴重到就算是皇帝和太后都不敢讓他死在牢里的程度,今早他偷偷聽到了外面幾個巡防營的士兵說話,好像他手里還掌著兵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