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像是不怕冷一樣,僅穿著一件襯衫,衣袖沿著手臂挽起兩折,露出腕骨上精致的表盤與……蘭葉細鐲。
紅寶石在月光照耀下,分外妖艷。
男人長指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煙霧飄渺,在他蒼白清冷的手腕附近繚繞。
容懷宴進來時便看到這一幕,不疾不徐地走上前,與他一同看向外面,往上看圓月高懸,似繚繞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白綢,往下看霓虹燈似綿延萬里,構(gòu)成一幅如夢似幻的夜景。
美則美矣。
也不至于美到不披外套,吹著冷風(fēng)也要欣賞吧?
所以……
起初兩人都沒說話。
賞了一會兒,容懷宴突兀地開口:“你就打算這么等下去?等她回來跟你離婚?”
姜令詞偏頭看向發(fā)小。
不是玩笑,有時他真的懷疑容懷宴是不是背著他們?nèi)W(xué)什么算命之法了,他記得自己并未提過離婚的事情。
姜令詞沒什么情緒地問:“你怎么知道?”
容懷宴輕描淡寫地吐出三個字:“很明顯?!?/p>
姜令詞:“嗯?”
容懷宴拿出手機,對準姜令詞那張薄情寡欲的俊美面龐,慢悠悠地說:“照照鏡子,你現(xiàn)在頂著一張跑了老婆的鰥夫臉?!?/p>
按照容懷宴對姜令詞的了解以及姜家的家規(guī)傳統(tǒng),黎瑭突然選擇出國的原因,大概率兩人有矛盾鬧離婚,又離不成,出國進修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猜的不全對,但八九不離十。
總之,姜教授老婆是跑了。
姜令詞沒承認,也沒否認,漫不經(jīng)心地彈了彈煙灰,語氣比他的身影還要薄涼:“她還年輕,向往自由,出去玩幾年,回來就定心了。”
與他結(jié)婚,她本就不情不愿。
之所以放她離開,倒不是姜令詞多大方,而是他感知到了黎瑭的決心以及……
男人薄唇銜著香煙吸了一口,壓住眉目間的晦暗不明。
想起黎瑭最后一次與他提離婚時的模樣,少女坐在飄窗上,身后繁花似錦,陽光明媚,而她那雙一池春水的的眸子,看向他時,卻似碎了滿池玻璃。
容懷宴的輕笑打斷他的思緒:“所以你打算等她回來,也行,只是——”
他先贊同,隨即話鋒一轉(zhuǎn),“你說萬一黎小姐在國外找到新的靈魂繆斯不想回來了怎么辦?”
姜令詞冷冷地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