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淵試探地挑起眉:“你的夫君?”
話音落地,弦汐眉間凝起顯而易見的不悅。
“不是,”她說,“只是一個毫無關聯(lián)的人?!?/p>
螭淵默了兩秒,緩慢又遲疑道:“真的?”
“當然?!毕蚁啃彼安蝗荒阌X得,我和他是什么關系?”
螭淵:“……”
他僵硬地笑:“這個……在下哪里知道呢,哈哈?!?/p>
弦汐也跟著笑。
各懷鬼胎地相對笑了一會,螭淵有些撐不住了。他正要開口轉移話題,弦汐卻先一步站了起來,“——我本來也有可以安居的故土,可以依賴的家人?!?/p>
螭淵一愣。
“但現(xiàn)在都沒了。”弦汐目視前方嶙峋的枯樹林,低聲說,“因為那個和我同住的人,他毀了我的一切。”
她慢慢邁著步子,表情平靜得仿佛事不關己,“他自私,霸道,控制欲極強,總是以自我為中心,從不在意旁人的感受。他害得我遍體鱗傷居無定所,又像附骨之疽般纏著我不放,為了滿足一己私欲,打著喜歡和愛的名號,用各種方式逼迫我?!?/p>
“我很不喜歡他?!?/p>
螭淵已經(jīng)不自在到站起來了,無措半晌也想不出該回應些什么。
恰逢此時,弦汐似乎被絆了一下,瘦削的身姿恍如落葉飄搖幾許,眼看著就要摔倒,螭淵連忙上前扶住她。
“弦汐!”他劍眉緊蹙,神色慌張。
弦汐攙著他結實的小臂,因視野朦朧而略顯迷離的盈盈水眸向上望去,含著訴不盡的憂愁與無助,“我無數(shù)次期盼著,能有誰來幫幫我,可每一次……都沒有……”
攬著她的雙手不自覺緊了緊,螭淵艱難移開眼眸,呼吸微亂,“你要是真想離開他的話,或許,我可以——”
“把你的臟手給我拿開!!”
一聲暴喝陡地在耳邊炸響,螭淵一驚,沒等轉過頭便被一腳踹飛了出去!
他在空中翻滾著飛出二里地才咕咚掉到地上,吐著血爬起來時,只見玄濯護食似的緊緊摟住弦汐,滿臉陰翳地瞪著他。
玄濯一回家就見弦汐在跟男的聊天,不出片刻忽然又被那男的抱住了,怒火沖天之下他完全沒空關心那背影好像有些眼熟,下意識甩開菜籃子沖了過去。
等到那男人抬起臉,玄濯才從惱怒中將將分出一點訝異,然而他一句“老四”還沒喊出口,就聽弦汐輕如羽毛地喊了聲:“淵……公子?!?/p>
最后兩個字近乎聽不到。
玄濯登時瞠目欲裂地低頭看她,繼而又看向一臉驚悚又不明所以的螭淵,眼睛快要滴血:“淵?……你們還挺親密???”
螭淵根本沒料到玄濯會突然回來,他偷摸掃了一眼遠處赤熘和應桀盯梢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各自以一種凝滯而怪異的奔跑姿態(tài)停在百米開外,看那崩裂的神情,應該是想跑過來阻止玄濯卻沒能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