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弦汐干癟的小身板,那張因常年饑餓和勞苦而過分瘦削、顴骨凸立的巴掌臉上嵌著一雙黑淩淩的大眼睛。
眼里沒什么神采,顯得有些木訥呆板。
“長得這么瘦弱,腦子也不靈光,嘖嘖,怪可憐了。”
他輕飄飄地感慨兩句,起身往殿外走。
高大健碩的身軀從弦汐旁側(cè)掠過,黑沉陰影將她整個人覆蓋其下,一時間,鼻腔肺腑間滿是濃郁的龍涎香。
黑影離去的那一刻,弦汐忽然松開握著明澈的手,直愣愣跟在玄濯身后。
“——嗯?”察覺到背后多了個小尾巴,玄濯回過頭,好笑道:“你跟著我做什么?”
弦汐怔怔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被拋下的明澈趕忙過來牽她,“弦汐別亂跑,咱們還得去登記弟子入門名冊呢!”
他牽弦汐,弦汐也順從地跟他走,只是轉(zhuǎn)身時,視線依舊凝在玄濯身上。
見到玄濯的
干什么壞事呢?
叮鈴——
清風(fēng)吹過,檐角風(fēng)鈴微晃,鈴鐺撞出一聲聲清靈脆響。
弟子舍,十七歲的弦汐坐在檐下,仰頭盯著搖晃的風(fēng)鈴發(fā)呆。
天氣晴好,明媚春光投在少女青春少艾的面容上,映出玉一般的光澤。
她一身潔白道服坐在臺階上,雙手抱膝,直直望著風(fēng)鈴的眉眼秀麗淡雅,卻又依稀透著點木楞,和呆板。
靜靜坐在那里,猶如一尊唯美安寧的雕像,僅有發(fā)絲和衣擺偎著暖風(fēng)輕輕飄動。
“弦汐——上課啦——”幾個師姐匆匆從門口跑過,揮手呼喊她。
弦汐眨了兩下眼,趕忙抱書起身,跟上師姐們的腳步。
“小師妹又在發(fā)呆啊!”
李師盈笑著打趣她。
付眠翻了翻她手里的書,點頭,“嗯,沒拿錯,是史學(xué)書。——要是拿錯了,方知老頭可是要罰你抄書的!”
弦汐將書本在手里攤開,老老實實任由她翻。
每日辰時,清漪宗六峰金丹期以下的弟子都要去各自學(xué)堂聽學(xué)修行;金丹期以上的,按需參加道法文理課即可,其余時間自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