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濯沉沉凝視他一會,轉(zhuǎn)身把弦汐放到寢殿門口,落下一層結(jié)界。
“你在這里給我好好看著?!彼徛晫ο蚁?。
看什么?弦汐正疑惑著,卻見玄濯猛然回身一踹,將白奕直挺挺踹出去數(shù)十米遠!
殘斷的墻壁被撞得徹底塌方,不等白奕從重擊中醒過神來,衣領(lǐng)忽而一緊,被玄濯提著往地上一轟。
“砰——!”理石地面霎時陷出一個深坑,坑洞周圍漫開數(shù)條蛛網(wǎng)般細長的紋路,白奕面色痛苦地嘔出幾大口血,xiong骨正中亦是碎裂連片。
一只漆皮皂靴替代拳頭踩上他xiong口,玄濯居高臨下地睨著他,輕藐而冷漠道:“你就是想跟我搶,也搶不過。廢物?!?/p>
這輕飄飄落下的兩個字轟然擊垮了白奕的尊嚴,數(shù)百年來壓抑積攢的恥辱與不甘在這一刻倏地爆發(fā)了出來,他猙獰瞪著玄濯,周身肌肉迅速膨脹,自口中沖出一聲響徹天際的龍嘯!
頃刻間大半龍宮被夷為平地,漫天沙塵中只見足有百里長的白龍駭然而立,銀灰瞳仁幾欲與眼白融為一體,在昏黑海水襯托下,顯得分外瘆人。
玄濯漠然瞥去一眼,下一秒同樣化出原身。金瞳黑龍與沖來的白龍當即纏斗在一處,擺尾間驚起萬丈浪濤。
“吼——!”
兇悍至極的嘯聲令浩渺深海都分出道道空隙,陰沉天色趁勢探下,為血光閃爍的爪牙覆上刺目寒芒。
破敗的庭院里,惟有結(jié)界遮擋的一角完好無損,弦汐抱膝坐在結(jié)界下,無神望著近乎不要命般互相廝殺啃咬的兩條龍。
一黑一白兩條龍從海底打到蒼穹,攪得風云俱亂后復(fù)又回歸至海底,熱燙龍血迸濺之處,海水蒸發(fā)泥土腐蝕,自海面到岸邊升起大片帶有腥味的茫茫霧氣。
玄濯的攻勢明顯猛烈于白奕,不出多久,白奕便已是傷痕累累血跡斑駁,一個不慎失守,被玄濯一口從關(guān)節(jié)處扯咬下整條前臂。
白奕仰天痛吟一聲,脫力跌落回罩著避水屏障的龍宮,氣喘地躺在地上,漸漸恢復(fù)人形。
離他不遠處,玄濯穩(wěn)穩(wěn)落地。
血氣與戰(zhàn)意的刺激尚未消退,他眼角手背猶浮著片片黑鱗,龍角長尾也沒完全收回,看著妖冶而邪肆。
玄濯伸手召來軒轅劍,步步走向白奕,重新踩在他xiong口,劍尖懸于他喉嚨寸厘之上,“你當初是怎么蒙騙弦汐,讓她跟你成婚的?”
白奕嗆出口血沫,嗓音如同被砂紙磨過,嘶啞詭譎地笑道:“什么蒙騙……真難聽,我們當然是真心相愛才會成婚的?!?/p>
玄濯一腳踏上他的臉,生生把他后腦踏進地里幾分,寒聲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你對她做什么了?”
“咯……咯咯……”白奕越發(fā)奇詭地笑出了聲,拉滿血絲的眼向上直視玄濯,“我跟她睡過。”
“……”
玄濯高高舉起劍,將白奕那剛長出來沒多久的新胳膊砍了下來。
劍鋒一轉(zhuǎn),又砍掉另一邊。
xiong口被重重踩著,白奕甚至連一聲叫喊都發(fā)不出來,只形象凄慘地往外吐血。
玄濯面無表情道:“你當我查不出來你跟她做過什么?”
“……哦,忘了,你可以搜她記憶?!卑邹葻o趣地說:“那好吧,我沒跟她睡過?!?/p>
他頓了頓,又笑了起來:“但是,我和她也有過一段幸福的時光呢?!?/p>
xiong口力道忽重,壓得xiong骨肋骨再度斷裂幾許,白奕恍若未覺,興致盎然地繼續(xù)道:“我跟弦汐,同吃同住,月下談心,互贈鮮花。我告訴她我有一個關(guān)系很差的兄長,她不僅安慰我說,我在她眼里相當好,足夠好,就算兄長在這也不會改變,還送了我一朵她自己的花?!珠L,她送過你她長出來的花嗎?”
他好奇又刻意地問玄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