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百里序,他立時露出笑容,眼睛里的疏離盡去,甚至主動迎了上來:“阿序!”
明明從未見面,但血緣的相系實在神奇,他握住百里序的肩膀,仔細(xì)看他的眉眼,露出激動的表情:“終于見到你了,為父想了三十多年,到底見到了你的面。老天不棄,老天不棄啊!”
說著,莫五公子眼睛里泛出淚光,一遍遍地打量他:“好,好!我就知道我兒子是個有福氣的,瞧瞧長得多好!為父終于了卻了一樁心愿,死也無憾了?!?/p>
這話說得實在是重,仿佛百里序真的是他心心念念記掛了幾十年的愛子,百里序的眼神不由波動了一下。
他垂下眼皮,抬手施禮:“莫五公子?!?/p>
莫五公子愣了一下,隨即又笑:“我們父子這么多年來才重逢,要你直接叫父親也太為難了。沒事,你愛叫什么叫什么,我們慢慢來?!?/p>
說著,他看向馬車上下來的其他人:“幾位是阿序的朋友吧?大半夜的把你們請來,實在是冒昧,還望不要見怪?!?/p>
他這么客氣,四人也不好甩臉,便由凌步非出面:“莫五公子有禮。我們與阿序多年相識,此番一同出門游歷,說是生死之交也不為過。阿序來莫家,我們理應(yīng)相陪?!?/p>
他隱隱透露出與百里序共同進(jìn)退的意思,仿佛好朋友擔(dān)心莫家對他不利,所以要壯壯聲勢。
莫五公子露出寬容的笑,仿佛一個父親對兒子有至交這件事感到欣慰:“好!好!既然來了,就在莫家玩幾天。”
然后他轉(zhuǎn)過頭,對百里序交待:“阿序你放心,你的朋友就是我們家的貴客,定會好生招待?!?/p>
百里序沉默片刻,向他施禮:“多謝?!?/p>
莫五公子有點(diǎn)高興,又帶著些許失落,吩咐:“何管事,帶幾位小友去休息!客院都備好了吧?一定要好好招待,萬不能疏忽?!?/p>
“公子放心?!焙喂苁潞Φ?,“屬下一定按最高規(guī)格接待,保證不會怠慢?!?/p>
說著,他伸了伸手:“幾位貴客請。”
凌步非沒動:“那阿序呢?”
不等莫五公子解釋,姬行歌已道:“他們父子相見,自然是有話要說的。行了,咱們就不要打擾他們了,莫家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捻敿壥兰?,不至于騙我們幾個小修士吧?”
凌步非瞟了眼百里序,見他沒有反對,馬馬虎虎地應(yīng)了:“好吧!阿序,就算晚一點(diǎn),你也要回來??!你不回來,我們就不睡?!?/p>
百里序感激地點(diǎn)點(diǎn)頭:“好?!?/p>
四人跟著何管事走了,莫五公子伸了伸手,說:“阿序,來,我們父子好好說幾句話?!?/p>
百里序被他拉進(jìn)堂中,茶水點(diǎn)心擺上,侍女們便退下去了。
從見面開始,莫五公子的目光就沒離開過他的臉,此時就著燭光感嘆:“說實話,找了這么多年,為父已經(jīng)快死心了。能有今日,實在是不敢想??!”
他慢慢說起當(dāng)年的事:“……當(dāng)年收了你母親沒多久,我接了一樣差事,出門去了。這件差事十分麻煩,足足八年才了結(jié)。誰知道這段時間里,你母親被趕出去不說,連你也被賣了……我盛怒之下,差點(diǎn)把你嫡母休了,后來還是老祖宗出面,我抹不過面子才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