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旌和接過他手中的牌子,直直的往樹頂拋,古樹枝葉繁茂,掛滿了了紅燦燦的綢帶,牌子一飛就不知道到哪去了。
“掛上了掛上了。”江照扯扯他的袖子,說的煞有其事,李旌和順著他,其實壓根沒有看到牌子掛到哪里去了。
“嗯?!崩铎汉涂粗睦镘浀囊凰康?。
☆、
五月初,陽光明媚的一天,李旌和赴江照的約,他們要在考前最后一次約會了。他沒讓司機送,因為想沿途走走看看,有時候過得太匆忙,來不及好好欣賞路邊的風景。
他才下樓走了一條街,過十字路口的時候,就毫無征兆的,聽不到聲音了。
李旌和甚至都沒發(fā)現他聽不見了這個事實,就看到了路口疾馳的大貨車直直朝他沖過來,人在最危險的時刻,往往大腦是會一片空白的。那一刻,李旌和甚至沒躲。
接著他就被人撲倒了,巨大的慣性帶著他們滾到一旁,手腕擦過柏油馬路,精神高度緊張的情況下,他連痛都察覺不到了。
“你搞什么?那么大的喇叭聲聽不到嗎?”鐘啟皺著一張臉,恨鐵不成鋼的罵,要不是他剛好路過,李旌和這會兒怕是人已經沒了。
李旌和躺在地上,四周一片寂寥,路上的行人一個個安靜的猶如活尸。他望著蔚藍的天,嘴唇蠕動著,因為聽不見,口齒不清了也不知道,“我聽不見了?!彼f。
吳翎趕到的時候,卡車司機還在路邊站著,他急著拉貨,明明沒撞到李旌和,李旌和卻躺在地上不起,把鐘啟嚇得拉著司機不給他走。
“你是大人吧,這倆小孩賴著我也不是事兒啊,我看都沒受傷,要不我給你們點錢,你們讓我走吧,我這貨急著送啊?!笨ㄜ囁緳C給吳翎遞煙,打著商量的語氣開口。
鐘啟把來龍去脈告訴吳翎,他們確實沒受傷,但是李旌和卻變成那副樣子了。
“這位先生,我說,這一千塊夠了吧?”司機從錢包里數了一千塊出來,面上有些鄙夷,他最討厭碰瓷的,要不是急著走,他怎么也不會掏這個錢。
吳翎冷下臉,沉聲道:“收起你的錢。路口減速這件事如果你不知道,我可以叫我刑警大隊的朋友給你上上課,我兒子是在綠燈時候走的斑馬線,如果他出事,那你就是全責?!?/p>
卡車司機一哆嗦,他今天著急著送貨,確實開了快車。
“他沒事,我不追究你,但是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行車不規(guī)范,我親手送你進去?!眳囚犴搜鬯緳C,再沒看他一眼。司機得了話,慌忙應聲走了,生怕被訛上。
“阿和,起來,我?guī)闵厢t(yī)院?!眳囚岫紫律?,扶李旌和的時候被他推開了。
“我聽不見了?!崩铎汉椭貜椭@句話。
吳翎面色冷凝,他掰著李旌和的臉,讓他看著自己說,“李旌和,起來。”
李旌和不為所動,他口袋里的手機一直在震,應該是江照給他打電話催他了??尚?,他現在根本接不了電話。
“父親,你幫我接個電話,就說我們家有事,我去不了了?!崩铎汉桶咽謾C遞給吳翎,雙眼暗淡的看著他,聲音有些奇怪。
吳翎拿過手機,直接告訴那邊的江照李旌和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就掛斷了。
鐘啟一臉擔憂的看著李旌和,他想跟著去醫(yī)院的,被吳翎給勸住了,“鐘啟,謝謝你今天及時出現,叔叔下次去你們家登門道謝,你先回去吧,阿和好了會跟你聯系的?!?/p>
鐘啟欲言又止的答應了。
江照莫名其妙的被李旌和放鴿子了,第一次,李旌和放他的鴿子。也不說什么事,搞得他心戚戚的。
高考將近,江照有一天回家的時候,突然發(fā)現程雪青在跟誰打電話,他一回來,她就不說了。
“媽,你跟誰打電話呢?”江照狐疑的問,程雪青生病以后,就沒再用過通訊工具了,她沒有可聯系的人,也沒人會聽她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