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絲一圈一圈蜿蜒而上,鐘靈的頸骨爆出了毛骨悚然的嘎吱聲。
冰雕們見一直進(jìn)攻的敵人終于陷入弱勢,如同看見羊的狼,一股腦全撲了上去。
謝堯意翅膀一扇,疾速飛了過去。
鐘靈咬牙,奮力一腳踹起了自己被綁住時不慎掉落在地上的冰劍。
她右手一震,掙斷蛛絲,咫尺之間冰劍落手,刀光飛舞間,蛛絲掉落一地,周圍環(huán)繞著的冰雕一具具倒落下去。
她猛烈咳嗽幾聲騰起翅膀,飛至通風(fēng)口,“愣著干什么?還不走?”
謝堯意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她紅腫的頸骨處,一邊向前飛行一邊慢吞吞道:“那什么……誰也沒讓你一個人對敵呀,撐不住你喊我一聲不就行了嗎?”
鐘靈翻了個白眼,指望這不靠譜的過來幫忙,她還不如自己想辦法。
何況她早已習(xí)慣了一個人解決問題。
“你這是什么意思?不信任我?”謝堯意不悅道。
鐘靈氣管剛才被卡了一下,說話還不太利索,隨口敷衍道:“信任?!?/p>
謝堯意的不高興簡直要透過眼睛溢出來,鐘靈對此視若無睹。
誰也預(yù)估不了這些年來那座迷霧森林里究竟死了多少人,他們離開儲之寂的房子時,身后還跟著一大堆的冰雕。
再強(qiáng)的人也抵不過這樣無休止的車輪戰(zhàn)。偏偏這時外面也下起了鵝毛大雪,覆蓋了雪花的翅膀變得越來越重,鐘靈和謝堯意再度由飛行改為奔跑。
蘇羽城一家還在那,他們不能就這樣一路跑回落腳點,得甩掉身后如影隨形般跟著的冰雕。
兩人不熟悉鎮(zhèn)上的地形,追擊之下跑到了絕路上。身后上緊跟著冰雕,面前只有一條浮著碎冰的冰河,自上而下蜿蜒進(jìn)入一個山谷。
凜冽的風(fēng)劃過冰面襲來,刮得人耳膜生疼,冰冷shi意刺骨,不用想也知道跳進(jìn)去有多冷。
黑壓壓的尸群傾巢而來,兩人對視一眼,當(dāng)機(jī)立斷一齊跳了下去。
深夜的水濃的化不開顏色,像是個無法逃脫的幽藍(lán)牢籠,將人困在里面。
從剛才到現(xiàn)在,鐘靈身上的冷熱汗交替在一起,出了一層又一層,又被冰冷的水沖刷,冰涼涼地貼在身上,從粘shi緊貼到流暢順滑。
身體已經(jīng)快冷到失去知覺。
這條河有多深多長,他們不知道。
流動的水一股股拍在鐘靈的側(cè)臉,她看著上方離她越來越遠(yuǎn)的河面,意識逐漸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