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沈昭也在重新鋪整床榻。
這里的床與銅鏡世界的有所不同,說是床榻,其實就是鋪在地面上的一塊厚木板,木板上再鋪一張草席子或草墊子。
到了冬季,無非在木板上多鋪一層草,人們就蓋著單薄的被褥睡在這種床上。
講究點的人家會用稻草蘆葦柳絮等物填充一個窄窄的墊子鋪在身下,富貴人家則用動物皮毛或羽絨褥子,皇宮則是雪白的蠶絲被褥,比棉花也不差什么。
而居住在城市里的貧窮人,還會收集大量的禽類羽毛,蒸煮曬干后直接鋪在一個土坯圍置的窖子里,窖子四壁與地面都鑲著木板,一家人就睡在里頭抵御寒冬,這東西就叫雞毛床。
甚至有人專門做這種雞毛床租賃給窮苦人過冬,一兩文錢住一晚,也叫雞毛店。
像沈家今日鋪蓋的棉花被褥,那真就是皇親國戚的待遇了。
沈昭鋪好被褥,將身體埋在蓬松柔軟的被褥里,感覺滿足極了。
白日能吃飽穿暖,晚間還能睡到如此溫暖的床上,世上還有比這更美好的生活么?
這一夜,沈家?guī)兹岁懤m(xù)都洗了澡,清清爽爽去睡覺。
沈昭臨睡前還泡了一盆黃豆,并把石磨與做豆腐的大缸與工具都買了出來。
她想明早起來就磨豆?jié){,之后吊漿煮汁,先做一些看看能不能成功。
如果可行的話,自家每個集都做一些運去售賣,賣不出去就留著吃,正好不用買菜了。
至于舊棉衣,也只是暫時紅火,等該買的都買了,這門生意也就做不成了。
一覺醒來,天已經(jīng)大亮。
沈昭趕緊從溫暖的被窩里爬起身,穿上一件寶藍色中長款棉服,再套上木屐,匆匆出了廂房。
此時爹娘已經(jīng)起床,倆人全都換上厚實的棉衣,正圍著院子里的石磨打轉。
“咦?這是啥?”張山月一臉驚奇地推了推石磨手柄,又摸摸石磨中間的槽眼,有點不可思議。
沈昂到底有點見識,摸著下巴道:“應該是磨谷子的石碾子?!彼孟裨谀硞€富貴人家里見過。
只不過他看見的石碾子并不是這樣平躺著的,而是豎起來,石碾子底下有個石臺子,上頭有木柄,需要兩人才能推動。
“哎呦!這個肯定又是阿昭買的?!睆埳皆录刃老灿钟悬c擔心:“萬一被人瞧見可怎么好?”
閨女的神奇能力好是好,就是太讓人擔憂,她一看到閨女又拿出什么奇怪東西,心臟就怦怦亂跳,生怕哪天被外人得知就糟了。
沈昂擺擺手:“不礙事,就說是我請人運回來的好了。”他們鄰里間相隔有些距離,自家方圓六畝地范圍都沒有人家,只兄嫂家在不遠處,但也隔了二十幾丈遠。
張山月嘆口氣:“也行吧??蛇@石碾子要如何用?”
“爹!娘!今個兒我教你們做豆腐?!鄙蛘岩贿吺嶂L發(fā),一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