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捶著衣裳,又有兩個女人挎著一籃子臟衣過來,扭頭一瞧,正是秦翊的母親楊氏與妹妹秦舒。
沈昭只當(dāng)沒瞧見,與母親繼續(xù)捶衣。
那兩人也走遠(yuǎn)一些,秦舒還氣鼓鼓白了沈昭好幾眼。
原本是親家的兩家人,如今像是仇人一般互不理睬。
直到沈昭母女倆洗好衣裳走遠(yuǎn),秦舒才開口對母親道:“娘,您說奇不奇怪?明明不相干的兩家人,生出的女兒竟長得一模一樣,剛才我差點就將討厭鬼沈昭認(rèn)成靈瑤姐姐了?!?/p>
楊氏笑笑,輕聲慢語道:“誰說不是呢?”
幾年前薛秦兩家剛到西北時,一眼見到一個與薛靈瑤如此相像的女孩,也把大家都嚇了一跳呢,后來楊氏還悄悄打聽過,得知沈家也不過早他們數(shù)年落戶此地的中原人。
據(jù)說沈家是被強(qiáng)制移民過來的,他們老家離京城僅五十來里。
這就更蹊蹺了。
楊氏嘴角掛著笑,對女兒道:“說不定沈昭就是薛家遺落在外的孩子呢?!?/p>
“怎么可能?”秦舒忿忿道:“那沈昭是什么東西?怎會是薛家孩子?”
楊氏沒再言語,將洗好的衣裳放進(jìn)籃子后,輕聲道:“回頭咱們?nèi)パ易?,阿娘正好要向你王嬸子請教一下針線活。”
秦舒扯扯身上短了許多的袖子,搖頭拒絕:“我還有活兒沒做完,就不去了?!?/p>
她要回家給夾衣的袖子放兩寸,免得被薛家看輕,特別是薛翼,她不想讓自己的落魄被他瞧進(jìn)眼里。
因為阿娘說過,再有兩年自己必須嫁人,與其嫁給當(dāng)?shù)刎氋v戍民,不如選薛翼,好歹兩家都是流放過來的世家,萬一哪天遇到大赦,也可以一同回京。
楊氏看一眼閨女:“隨便你,我也是有事與那王氏說,你不在場倒也方便?!?/p>
“什么事?。俊鼻厥婧闷嫘谋还雌?,連忙追問:“是不是商議長兄與靈瑤姐姐的親事?”
楊氏嗔怪道:“不許胡言亂語,若你長兄與靈瑤能成,之前咱家也不會跟沈家定親了?!?/p>
傻子才放棄發(fā)財?shù)臋C(jī)會
秦舒撅起嘴:“問你又不說,還訓(xùn)人?!?/p>
說著將最后一件衣裳擰干,放進(jìn)籃子里:“唉,累死了?!?/p>
楊氏揉揉女兒被凍得通紅的雙手,嘆口氣:“若咱家有錢,你何須會受這份苦。”
秦舒將雙手放在嘴邊呵呵熱氣,笑道:“今日長兄不是去集市了么?萬一他找到掙錢法子,咱們就搬去縣城居住,到時招個奴婢幫咱們洗衣?!?/p>
有很多大族被流放過來,直接花錢住在縣城或者敦煌郡,哪像自家,幾年在此挪不動窩,過得比戍民都辛苦。
楊氏嘆口氣:“想法是好,但掙錢哪里是你想的這樣容易?”
“怎么不容易?那沈家不就跟胡商做買賣的么?”
秦舒不服氣道:“沈昭都能去集市售貨掙錢,長兄為何不可以?”
楊氏挎起籃子,輕聲道:“但愿吧,若是真能掙到錢,就給你兄長捐個小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