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動作是挺快的?!背捎翊甸_上面的霜花,吊兒郎當(dāng)回應(yīng),“像只力氣很大的小野豬?!?/p>
指腹撫摸著側(cè)腰上的劍柄,摩挲那上面的梅花,沈嬋垂著眸:“動作太快了,快得不像是尋常煉氣期的修士?!?/p>
成玉聳了聳肩膀:“你煉氣期的時候已經(jīng)比這快了。”
“我從前,算得上是個天才?!鄙驄鹊?。
成玉笑道:“興許,她也是呢。”
暗香浮動
“明離小師妹?”明離才踏入訓(xùn)誡堂,就聽見有人問:“你怎么又來了?”
半個月進訓(xùn)誡堂兩次,這在青云門實屬少見。
她沒精打采地應(yīng)了一聲,輕車熟路地走進去,對著正殿上的開山祖師磕了三個頭,自發(fā)褪了外衣,生無可戀地趴在執(zhí)事臺上。
兩行淚落了下來,還沒打明離已經(jīng)開始痛了,嗚嗚咽咽地說話:“師姐,二十鞭……請,請吧?!?/p>
混蛋姐姐。
她一邊挨鞭子一邊碎碎念:
是非不分,黑白不分,空有一副好皮囊和一身好修為,結(jié)果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地罰她!
明離一邊哭一遍生氣,決定從此以后再也不要叫沈嬋姐姐,她要冷冰冰地叫她“師姐”。對,師姐,聽起來多么疏離,多么冷漠,她要讓沈嬋后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明離迅速做了這個決定,于是又重新碎碎念:混蛋師姐,是非不分,黑白不分,空有一副好皮囊和修為……
二十個鞭子挨得很快,加上訓(xùn)誡堂的師姐們手下留情,并未動真格,明離也就受了點皮外傷。歪著屁股回了房間,她惡狠狠地拿出筆和紙,在案幾上鋪好。
接下來的程序她就不會了,只能求助隔壁房間的公孫淺。
公孫淺比明離早幾天進青云門,是大戶人家的女兒,會寫字,也會研墨。幫明離開墨后,公孫淺疑惑,怎么好好的開始寫字了?
明離只好告訴公孫淺,她被師姐罰了,要抄二十遍門規(guī)。
“你會寫嗎?”公孫淺望著她握拳拿筆的手,朱唇微抿,由于片刻后提議,“著急嗎?要不我?guī)湍愠?,我寫字快。?/p>
她可真是個好人呀,可是明離搖了搖頭,堅持要自己寫。
明離就是要一個字一個字地把門規(guī)抄完,要讓沈嬋看見她手上的繭子,看見她眼下的青黑,要讓沈嬋不再從她那里聽到“姐姐”兩個字,而只有冷冰冰的“師姐”二字,自此痛哭流涕,后悔不已。而明離也絕不會回頭理她,只會冷著臉看她獨坐青云山,享無邊孤獨。
默不作聲完成了一個偉大暢想,明離低下頭,握著筆在白紙上落下一筆又一筆。
一張紙還沒寫完,袖子和衣擺倒是喝了不少墨水,公孫淺站在一旁,止言又欲,欲言又止。
反倒是明離先抬起頭,豎著揮了下手掌,“你往旁邊點,擋著我光了?!?/p>
公孫淺“啊”了一聲,短暫詫異了一下:寫成這鬼樣子還好意思要光?有光沒光不都一樣嗎?
只是她比較文雅淑女,到底沒直說出口,只是往旁邊挪了挪,“要不我?guī)湍銓懓?,你這個樣子交上去,只怕師姐又要生氣?!?/p>
她不知道明離口中說的“師姐”是哪位師姐,但唯一確定的是,沒有一位師姐會對這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