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坐在酒吧角落的男人正站在離女人不遠(yuǎn)的地方,長身靠在滿是塵灰的墻體上,雙手插著口袋睨她。
霓虹燈箱正好把他多半個身體擋住,只露出雙鷹隼般的利眸。
他待的位置相當(dāng)不錯,既能看到悠然傷神的美人,又能看到店里的兄弟們。虞卿在那站了多久,他也就跟著站了多久。
唐尼臉上帶著男人的饜足從酒吧里出來,其余幾人就跟在他后面。他們見沉鐸站在外面并未多想,老大對于這種事從來沒有興趣,放縱著他們玩自己卻從來不碰那些妓女。
男人余光瞥到出來的兄弟,偉岸身軀微側(cè)了下,就把街角那道纖細(xì)人影完全遮蔽住。
貪婪偷窺不能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在這一刻有了自己的小秘密,連幾個出生入死的兄弟都不能一同分享。
烏色的唇開合。
“走吧?!?/p>
開車的依然是唐尼,他不停說著剛剛那個新入行的妓女有多純,年紀(jì)有多小。除了沉鐸之外的人都在起哄喝彩,唯有他聽著那些細(xì)節(jié)攥緊了手掌。
晚上九點對于墨城來說只是傍晚,天空依然明亮。
樂神街比虞卿記憶里的短了很多,有小半已經(jīng)荒廢。走過最后一個開著門的酒吧,前方是被各式鐵桿鐵網(wǎng)雜亂交叉封住的岔路。她閉上眼睛開始回想,記憶中模糊的人影始終看不清臉。
未幾她搖搖頭收起手中相機(jī)放回挎包,開始往回走。
躺在各個酒吧門口的老弱病殘讓她覺得無望。因戰(zhàn)爭失去家園的人每天以幾何倍上漲,乞討的人每周都會輪換更新。
小男孩既無法成為軍人,又不能出賣肉體,怎么可能在這種環(huán)境中活下去。
“嗚————”
在她冥想之際,街口方向傳來一陣陣發(fā)動機(jī)的聲音,四、五輛皮卡幾乎是突然出現(xiàn)在樂神街入口。
“呯!!”
剛剛走出酒吧的壯漢還沒有看清身側(cè)來人,左臉上就多出一個汩汩冒血的窟窿。虞卿飛快躲到房子后面,伸手去摸身后的手槍。
酒吧里各國軍士被突來的響聲驚擾,紛紛端起槍支出來應(yīng)戰(zhàn)。突至的c國反動武裝不給人反應(yīng)機(jī)會,沒有頭盔和防彈衣的士兵大多手持手槍,絲毫不是這些有備而來之人的對手。
“轟!!”
爆炸聲和尖叫此起彼伏,笙歌燕舞的天堂瞬變?nèi)碎g地獄,一時間鮮血橫流,連人的皮肉都被接連不斷的爆炸迸濺到墻上。
離虞卿不過幾米的肥胖男人被燃燒瓶燒灼,她能輕而易舉的聞到血肉被火燒時發(fā)出的臭氣,甚至還能聽到脂肪燃燒發(fā)出的“嗞嗞”油聲。
她驚恐的后退,余光里忽地出現(xiàn)一個緩慢移動的身影。她如驚弓之鳥般猛地回頭,卻看到一個小男孩正蜷縮著身體靠在她旁邊。
瘦小可憐的模樣讓她恍惚一秒。
來不及多想,也不需要抉擇,她艱難抱起孩子,鉚足了力量往外跑。
被她突然抱起的孩子眼里掠過驚訝,亮白的齒幾乎是瞬間便咬住紅唇。他臟兮兮的身體被女人身上發(fā)散出的馨香包裹,在她奮力奔跑中不斷顫抖。
屠殺者殺光了幾乎所有男人,把所有能抓到的女人都放到了皮卡的后斗里。
棕色皮膚的長官站在樂神街中央,滿意地欣賞他親手造成的修羅場。
突然,他眼光一頓,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擋在快要逃離街口的女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