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是想等她深陷昏迷再有人來,還是她猜錯了虞貴妃的手段?
那要不是想讓靖平帝毀了她清白,又是什么呢?
“渾身無力?”方蕊愣了一下,有了想當然的推測。
秋蘅終日與香材打交道,這是對迷香有了比尋常人強的抵抗力嗎?
渾身無力,人卻是清醒的!
方蕊聽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不是緊張,而是興奮,瘋狂。
眼神開始迷離的少女用力咬了咬唇,可她似乎沒多少力氣了,只在唇上留下淺淺痕跡。
方蕊目光死死鎖定秋蘅,被她的反應(yīng)取悅了:“秋六姑娘也知道怕呀?”
“你……想怎么樣?”秋蘅咬牙問,聲音軟綿綿的。
方蕊拔下了插在發(fā)間的金簪,向前靠近一步。
“我想怎么樣?秋蘅,你害我方家滿門,害我從云端跌入煉獄,你居然還問我怎么樣?”
握著金簪的方蕊猶如從地獄爬回人間的惡鬼,一臉猙獰:“本來想你昏迷了動手,沒想到老天憐我,讓你清清楚楚知道自己要死了。賤人,去死吧!”
高舉的金簪刺下去,被一只手捏住手腕。簪子脫手掉落,卻因錦毯鋪地沒有發(fā)出聲響。
方蕊瞪大了眼睛:“你——”
秋蘅站了起來,松開方蕊的手腕,清凌凌的眼神使她看起來格外平靜:“令方姑娘失望了,我現(xiàn)在更清醒了?!?/p>
“你為什么會沒事?”方蕊慘白著臉,難以置信。
“可能體質(zhì)特殊?”秋蘅指指矮榻上的衣裳,“勞煩方姑娘去門口幫我守一下門,我要換衣裳了,讓貴妃娘娘久等就不好了?!?/p>
“你就這么算了?”
“剛剛發(fā)生過什么嗎?”秋蘅語氣淡淡問。
不管方蕊多么恨她,這室中燃著的迷香只可能是出自虞貴妃的安排。
她還是低估了虞貴妃的傲慢與瘋狂。她以為虞貴妃打著把她弄進宮來方便磋磨的主意,卻原來虞貴妃打算直接掀桌子。
所謂徐徐圖之,都是因為力量不足。
秋蘅唇邊閃過譏笑。
任她身手出眾,意志頑強,生死之際能反殺西姜公主,在這花團錦簇的京城,對上虞貴妃手中那把名為帝寵的無形利刃,都只能避其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