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機場只有戰(zhàn)機和來往士兵,生硬冷漠,規(guī)模與生機皆與金城機場不能比。
可剛一到這里聽到飛機轟鳴那一瞬,沉鐸的身形還是滯了一下,而后一直揣在褲兜里的手就伸到上面去。
摸了摸唇。
那股溫潤的觸感仿佛一直未散去,他不自禁地想起一個月前那個臨別的吻。
他看著風把她發(fā)絲吹到臉上,遮住雪膚紅唇的一角。然后她淺笑著清亮的眸子,用指尾挽過碎發(fā),緊接著撞進他懷里抵住他后腦,將櫻口貼到自己微涼的唇上。
再然后他耳邊就靜了,在雜亂的機場上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看不到其他。像是進入了一個結界,只有她眼底的星輝和螢火還亮著,只有舌尖她的甘甜是真的。
幸福又激動。
他靦腆的姑娘,在萬眾矚目之下毫無顧忌地吻他,盡情抒發(fā)情意。這件事被隨行的士兵回去在營地里傳到現(xiàn)在他也不攔,特別是看到周祁年那張黑臉的時候,他更是痛快。
這種自豪感是無法言說的快樂,像當初沉初在酒吧門外和別人炫耀自己有了爸爸媽媽一樣。生活在和平地區(qū)的人永遠不懂他們的渴望,這種渴望足以讓男人童年時期都不存在的幼稚,在二十六歲這一年全爆發(fā)出來。
他愛上這種炫耀自己老婆孩子的感覺,出身低賤又如何,他有那么嬌美可人的老婆,還一下兒女雙全。
跟在他旁邊的警衛(wèi)士兵叫陳巖,是當初在車上攔住虞卿又放行的那個年輕男人。
“上校?該上飛機了。”
“嗯?嗯?!?/p>
這一聲把男人思緒從月前拉回現(xiàn)實,他放下手望向面前的直升機。
眸光倏地一軟。
“走,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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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月來,他見不到虞卿也見不到孩子,只能經(jīng)由模糊的照片緩解思念。從墨城機場到金城進場,再到熟悉的大門前,卻忽然有點緊張,手心也出了一層濕汗。
近鄉(xiāng)情怯。
叁個孩子還那么小他就離開他們,也不知道會不會忘了他。
下車剛站定不過一晃,像有心靈感應似得,里面隨即傳出一陣嬰兒的哼叫。
心被抓住,連帶著瞳孔都縮成針細。
是安安。安安每次想要人抱就會這么哼哼。
“乖哦,不哭不哭?!?/p>
為了迎接歸家的父親,外婆和媽媽給小公主穿上了紅色的小裙子,頭上還戴了一圈蝴蝶結。
可平時一向乖巧的孩子眼下卻怎么也不肯安分下來,擰著一張小臉涕淚橫流,小手不停抓向門外,任憑溫柔的母親怎么哄她都不停。
“是爸爸!”一直趴在床邊的沉初眼睛一亮,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門口開了門。
開門的瞬間一只大手按上男孩的腦袋使勁一揉,緊跟著男人底氣十足的聲音便從他頭頂壓下來“又高了?!?/p>
和小孩隔著幾步的地方站著虞卿,本來哭鬧的小公主看到爸爸那一刻就瞬間止住哭聲。
她長大了不少,靈動的眼睛水光撲朔,睫毛沾著淚珠,濕乎乎地撲著眼下的一塊嫩肉,把那塊皮膚沾得發(f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