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大鐵門被什么人推開,起初小兔還以為是兩個姐姐回來了,眼露驚喜,可小手剛要推開草席卻又猛地停住。
粗沉厚重,不管是沉安安還是秦雨沐都是身量輕盈的姑娘,能發(fā)出這種聲音分明是男人的腳步。
眼中的蘧然頃刻間消失地?zé)o蹤影,她輕輕縮回去,抓住地上的槍哆哆嗦嗦地對著門口那一道細(xì)微的光亮。
一身黑色的男人端著槍小心翼翼地探進來,槍口上的刺刀時不時磕過旁邊的土墻刮下一道道灰塵。
他走進門的時候大約是放心了,那把一直抬著的槍在一腳邁進門口的時候悄然放下,在屋里巡視一周后眼睛又盯著一處瞇起來。
目光所在之處是略微晃動的草席,飄零的塵埃在飛舞,留戀在周圍還沒有落下。
“嘿”
他笑了笑。
這屋里并不通風(fēng),床又靠里,絕不可能是被風(fēng)吹的。
“有個什么小東西啊?!?/p>
他說完這話,床底下的小姑娘猛地抖了一下,心瞬然提到喉間跳動,拼命吞咽都不得以讓它回到遠處。
男人漸漸靠近,軍靴從腳跟慢慢過渡到腳尖,每走一步那鞋底與地面沙土摩擦的聲音都足夠讓她瀕臨絕望一次。
槍口的刀尖終于搭上草席邊緣,他挑起眉在空中吸了口氣,仿佛聞到里面的牛奶香氣。
“還挺香。”
“嘩——”
草席被鋼刀猛地挑起,腐朽不堪的席子禁不住暴力對待,霎那間碎成無數(shù)草渣,伴著塵埃在空中散成煙花般的一團。
“?。。。 ?/p>
小姑娘終于忍不住叫出來,手中的槍口瞬間抬起頭使勁按下扳機。
“呯呯呯!————呯呯!——”
聽到女孩聲音的男人眼光赤紅,他們縮在溝子里太久,光是聽到女人的聲音就足夠讓他興奮。可然而還不等他伸手抓她,她面前便閃過無數(shù)火花。
身上在一陣火光后多出五個血窟窿,他瞪大眼睛低下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身體,眼睫眨了幾下之后翻著白眼倒在床榻上。
如山一般的壯年男人遽然倒塌,朝著她迎面撲來。小兔子慌忙向旁邊縮了幾步,從他尸體邊緣快速爬出來。
沉云朗和沉云曜剛要去下一條路便聽到近在耳邊的女孩尖叫聲,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
小女孩經(jīng)此一遭已成驚弓之鳥,她還沒來得及找地方把自己藏起來,就又聽到人聲。這次是密集的腳步,還不止一個人。
她眼前已經(jīng)噙滿淚水,把所見之物都混沌成一片虛無光影。
大門口有人影探頭,她直接扣動扳機開出最后一槍。
“呯!——”
開槍的人槍法實在不好,沉云朗身子一閃躲在門后,子彈打在大鐵門上發(fā)出清脆一聲,將薄薄的鐵板打出一個凹坑,帶著漆皮一同剝離探落在地上。
少年看著在地上滾動不止的彈頭皺了皺眉,拔出手槍沖過院子跑進屋里。
小兔看到人影沖進來,身材是同剛才男人一樣的高大。她半開的櫻唇顫抖不已,又按了幾下扳機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子彈。女孩恐懼到極致,強烈的光線讓她睜不開眼睛。驚恐激發(fā)人的暴怒,她甩了槍撲過去,狠狠咬上來人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