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云曜離開墨城的次日,沉家其余的人回到了金城。沉初本來已經(jīng)沒有假期了,可禁不住女兒的軟磨硬泡,老父親還是給他開了后門。
沉安安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沒回家,她站在久別的家門口,美目流眄一遭,心中有些悵然。
離開的前一天是自己的生日,那個時候門外的紫藤蘿還開著花,周圍的植物也還都是綠色的,可是現(xiàn)在都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
沉初把行李搬回房子里,回身便看到站在櫻樹邊的姑娘
她微仰著下頜,額前的劉海被風(fēng)吹到兩邊,寒冷讓她看起來蒼白不少。
男人目光始終跟著她,看著纖麗身影在院子里飛來飛去,又看著她對著那些已經(jīng)干枯的藤蔓呼出一口白氣。慢慢便彎起唇,脫下自己的外套準備過去給她披上。
腳還未踏出門框,就有個人小跑進了大門,停到女孩身邊。
沉初的神色一緊,眉心抽搐幾下之后深擰起來,硬挺面容在看了幾秒之后逐漸隱到墻后??墒沁€是經(jīng)不住自己的好奇,像是自虐一樣,左右看看沒人之后打開客廳的窗戶,泄開一個只有指甲寬度的小縫,向外面悄悄探視。
“安安,你回來了?!?/p>
莊野每天都來沉家門口轉(zhuǎn)一圈,可每次都大門緊閉,晚上里面也不見燈光。他好像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里面沒人,乍一看到沉安安出現(xiàn)在面前,反而覺得有點不現(xiàn)實。
少年臉上的喜悅難以掩飾,他忍不住想去拉她的手,卻被女孩仿佛不經(jīng)意的側(cè)身躲開。
莊野一愣,眼里的光芒墮落一半。從他一進門便發(fā)現(xiàn)她同之前不一樣了,看到他時的神情也不復(fù)親近??伤麤]有任何理由問責(zé),畢竟他當(dāng)初和沉安安再如何互通心意,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也只是要好的同學(xué),就連那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告白,也被人打斷。
“嗯,出去玩了一圈。”
沉安安看了莊野一眼,目光便落到身側(cè)。
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莊野,她是喜歡過他的,但那種感情又與現(xiàn)在對沉初的不一樣。在剛剛被沉初帶走時她還會經(jīng)常想起這個少年,他們之間叁年的點點滴滴都值得懷念,也曾想過再見到他時她會怎樣,可當(dāng)真的見到了,當(dāng)初那些悸動和心慌全都不再有,就連那種心情都很難復(fù)刻。
不過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可能再有下一步的發(fā)展。莊野是個很好的人,沒有未來的事情,還是不要給他任何希望。
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淡,沉安安有意和他保持身體距離,這種疏離感讓他沒有了去擁抱她的沖動,默默向后退了一步,給快到靠到柵欄的女孩空間。
“我,每天都過來幾次,你剛回來?”
“剛剛回來不久你就來了?!?/p>
過去兩人有說不完的話,總會有人拉出話題讓氣氛不至于冷場,可眼下才說了兩句便再沒有要說的。莊野的手指不停蹭著褲縫,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慢慢發(fā)燙。沒有羞澀,只是因為窘迫。
突然,他低垂的眼睛被一道光線耀過,他猛地扭頭,看到抓著窗戶邊緣晃動,眼神冰冷陰沉的男人。
瞬間什么都明白了。
從他出現(xiàn)在這里的第一天開始,那個男人就對自己有不小的敵意,現(xiàn)在更是用這種幼稚的方式和自己宣誓主權(quán)。如果是過去他還敢同他一較高下,但是現(xiàn)在安安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他再怎么去爭取去對她好也無非是自我感動。
“安安,你和你大哥在一起了對嗎?”
他不想讓她尷尬,所以沒等她回答,雙臂舉起一點又落一點,極不自信的搖擺。
“我能再抱抱你嗎?”
莊野太了解沉安安了,她不是那種有了男朋友還會和別人藕斷絲連的女孩,他們已經(jīng)畢業(yè),以后再也沒有同桌的機會,而現(xiàn)在怕是連見面的機會都不會有。
“我以后,不會再來找你了。”
少年說得眼眶發(fā)紅,他確實心有不甘,可是又不忍心讓她真的處于兩難。
沉安安一直看著旁邊的目光終于轉(zhuǎn)到他身上,定了定后伸手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