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湖水般沉寂,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只有一輛黑色的兩座跑車緩緩減速靠邊,主座上走下來一個身穿合身淺色西裝的高大男人,他幾步繞過低矮的車頭,彎腰給副駕的女人開門。
“謝謝?!绷种ν葟能嚴镢@出來,站直的時候幾乎要貼著林梅鈺的xiong膛。
周圍安靜得只能聽見細小的蟬鳴,頭頂?shù)穆窡魧扇说挠白又氐?,卻在她后退一步時劃清了界限。
林梅鈺的心不由跟著抖了一下,然后轉身從車頭的行李箱拿出來了一個包裝好的盒子遞給她。
林枝彤將手里的文件包背在身上,“這是什么?”
林梅鈺有些緊張得解釋道:“嗯,就是一個玩偶,我聽渡影說,你最近很迷這個,就隨便網(wǎng)購了一個?!迸滤唤邮?,他忙跟了一句:“你不用多想,這個很容易買到。”
精美的包裝看不出里面的東西,但很明顯是網(wǎng)購到貨了之后被再次包裝過的,她內(nèi)心無聲嘆息了一下,然后朝他笑了一下,“謝謝大哥?!?/p>
林梅鈺的呼吸頓了一下,之后立刻恢復正常,“那,你快上樓吧,已經(jīng)很晚了……明天見?!?/p>
她禮貌的朝他擺了擺手,“再見。”
狹長鋒利的尾燈在路口留下一道紅色的殘影,她確認他已經(jīng)離開,才轉頭慢慢往家走。
她其實不忍心如此對待林梅鈺,但她已經(jīng)無法再承受第二次的崩潰了。
出生在這樣扭曲的家庭里,拜他的父親所賜,她從小就對愛情與婚姻沒有一絲好感。
她從進入青春期開始,就不斷的被表白,甚至其中還有女孩,到后來留學時期被來自不同國家的不同膚色的人也接連示好過,但她秉著不冷漠拒絕就是在給別人機會的態(tài)度,幾乎是帶著刺的驅趕走了每一個想要靠近她的人。
她有意的傷害了很多人,說了很多傷人的話。
亮堂的樓梯間里,林枝彤出神的望著電梯屏幕,等待電梯從29樓降落。
她這樣活了很多年,直到她遇見了梅鈺。
那時她的父親停止給她匯學費,她不得不縮減生活開支來攢學費,她搬家到了倫敦南部那晚上不能一個人出門的地方,打叁份工,拼命學習,實在沒錢了就跟著流浪漢去偷超市后面垃圾桶里剛剛過期被扔掉的面包。
幸好沒吃出過病來。
就在那時,她碰見了梅鈺。
在24小時便利店打工的周末早上,那個茶色頭發(fā)的男人推門走進了店里。
她還記得那是個冬天,帶著薄霧的清晨,隨著鈴鐺清脆一響,玻璃門被推開的瞬間,街道上的涼霧便和他一起鉆進了店里。
他身上的休閑西裝皺巴巴的,里面的黑襯衫開了幾個扣子,淺色的瞳孔下面帶著一點血絲和黑眼圈,看上去像是一夜沒睡。
可即使是這樣不修邊幅的外形,也擋不住他那令人印象深刻的深邃眉眼。
“您好,有什么能幫助您的?”打工的肌肉記憶隨著鈴鐺聲讓她下意識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