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上移。
眼前是一個穿著淺灰色寬腰連衣裙的女孩,細軟的栗色長發(fā)整齊披散在嬌小的身體上。她正好將一只手搭在窗臺上,透過玻璃往活動室里看去。
“有什么事嗎?”張思議問。
女孩回過頭,兩道淺色的眉毛似乎帶點委屈。但她沒有渲染這份情緒,只是平靜地說:“有?!?/p>
接著,她將頭轉(zhuǎn)向活動室的方向:“我想借海報展架?!?/p>
“可是……我們的材料只能借給本校的學(xué)生?!?/p>
“我就是這個學(xué)校的,大二?!?/p>
張思議吃了一驚,從女孩微微鼓起的臉上,最多只能看出十五六歲的模樣。
九月!迫近的入口02
02誰在惡作劇張思議從課桌抽屜里掏出的一整疊紙,不是和這堂課有關(guān)的資料。而是黃色的訂餐傳單。足足十幾張,張張一模一樣。像是被不耐煩的兼職學(xué)生隨手一塞后,在狹窄的抽屜里形成了這刺目的局面。她嘆了一口氣。無孔不入的傳單也就罷了,傳單上的菜式還如此令人費解。十二島豬排飯、十二島檸檬汁、十二島雞肉卷……菜名幾乎全部包含了“十二島”這個詞。張思議攬起一疊傳單,走出教室,尋找著走廊上的垃圾桶。她注意到一個女孩的身影。女孩側(cè)對著張思議,蹲在隔壁教室大門邊的角落里。她柔軟的長發(fā)搭在身上,觸及膝蓋。膝蓋上是一張和張思議手中一模一樣的傳單。這個吉祥物一般的女孩,是上次來活動室借材料的女孩。張思議這才真正確認(rèn)她是自己同年級、同學(xué)院的同學(xué)。順便,她還想起了她的名字是石繪。石繪雙手握住手機,照著傳單上的聯(lián)系電話一遍遍按鍵,卻似乎一直沒有撥通?!澳愫??”張思議在她視線仰角處打招呼。石繪抬起頭,櫻紅色的嘴唇微微撅著。看到張思議后她反應(yīng)了兩秒,然后以落差極大的語氣說:“??!啊……”建筑。
“擺在這里可以嗎?”
“嗯?!?/p>
石繪將畫紙鋪向地面,又在畫紙四周擺滿了一堆從雜志上剪下的海報和收集到的傳單作為參考。然后她認(rèn)認(rèn)真真地搓了搓手。不過,到頭來都是張思議在打草稿和上色。
“楮十弘……”張思議反復(fù)對照著主辦方提供的文案信息,生怕自己寫錯了一個筆劃。
“很奇怪的名字吧?!笔L從她身邊探出頭來。
張思議聽著石繪近距離的聲音,借著涌上臉頰的情緒,變得比平時健談了一些:“不過看資料,是個年輕有為的人,才剛畢業(yè)兩三年吧。年紀(jì)輕輕就能開講座,真羨慕啊?!?/p>
“年紀(jì)輕輕就迫不及待到學(xué)校來開講座,是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什么認(rèn)同嗎?!笔L說,“看來畢業(yè)后的日子不輕松呢?!?/p>
不過她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xù)深化,而是以張思議同方向的視角看著地面上顏色逐漸豐富起來的海報,感嘆道:“你真聰明呢。”
她的雙手和膝蓋貼著地面,發(fā)尾碰到了張思議裸露的手臂。
“涂涂畫畫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擅長,最多是及格吧?!睆埶甲h琢磨著用詞,“不過我挺意外的,你不會做海報……對吧?竟然還有人找你兼職做這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