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喉結淺淺滑動,語氣有些輕,”怎么會,你聽誰說的?”
“別他媽裝了!自己看!”許璟終究沒能壓下情緒,沖上前把手機懟到沈彥眼前,面色凌厲,一字一句逼問道,“你那天明明就去醫(yī)院了,到現(xiàn)在還想瞞著我,如果不是我今天發(fā)現(xiàn)了,你是不是打算在結果出來那天說自己沒選上?”
許璟無法壓抑的情緒如同一股無形的風暴,在室內肆意蔓延,明明內心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囂讓他停下來,可被欺騙后的憤怒就像開閘的洪水,徹底失控。
“為別人放棄自己的前途,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啊?你讓我今后怎么去面對你,對你感恩戴德還是痛哭流涕?你以為你這么做我會很感動嗎,我他媽告訴你,我恨不得現(xiàn)在離你遠點。”
最后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整個房間都靜了靜,許璟肩膀微微顫抖,強壓著不平穩(wěn)的氣息,明明心里不是這么想的,明明只是覺得惋惜和不甘心,怎么會那樣說呢,他怎么能這樣說呢。
沈彥向來挺直的脊背在此刻微微彎曲,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中,站在原地,沉默的將這些傷人的狠話照單全收。
他聲音很輕,只說了一句,“對不起?!?/p>
許璟坐到了沙發(fā)上,隱約可見的側臉比平時更冷淡了,散發(fā)著幾近絕望的陌生。好像就在剛剛那個瞬間,兩人之間被劈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或許只是他和沙發(fā)的距離,可沈彥卻覺得自己怎么也跨不過去了。
房間內陷入壓抑至極的寂靜,許靜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放低聲音,像在施舍最后一次機會,“還有沒有別的事?”
一陣陣鈍痛從心口席卷而來,不斷提醒著應該說出的正確答案,沈彥脊背蹦成了一條直線,握著拳的手指嵌入掌心,依然沒有回答。
許璟自嘲一笑,“看來還有,還是不能告訴我。"
沈彥渾身被冷汗打shi,眼睛有些發(fā)紅。
“算了?!痹S璟回了頭,輕聲道,“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p>
這樣的平靜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正慢慢抽空沈彥心中殘余的僥幸,站著的人嘴唇動了動,總是想再說點什么,雖然大腦空白,可他不想就這樣離開。
然而心臟的疼痛已經快將他整個人撕成兩半,如果讓許璟看到這副樣子,之前所有為了編織謊言而付出的努力都將功虧一簣。
沈彥深深的看了眼那個端坐的背影,最后還是一言不發(fā),轉身走了。
聽到那聲輕輕的關門聲,許璟的情緒再次爆發(fā),一旁的水杯被猛的砸了出去,頓時變得四分五裂。
沈彥渾身顫抖的回了房間,艱難的把藥咽了下去,他再無半點力氣,滑坐門前,臉色蒼白,空洞的眼神幾近茫然的盯著手上那片不知何時被抓出來的傷痕。
觸目驚心,實在可憐。
沈彥閉上了眼睛,某種陌生的東西滑落下來,砸向那條猙獰的傷疤,最終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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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住得近,抬頭不見低頭見成了無法避免的尷尬,許璟最后還是回了家。
秦欣被大晚上突然回來的許璟嚇一跳,問原因,許璟只說請假了,之前也有這種情況,秦欣本來沒有多想,直到夜起上廁所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聽見許璟房間里傳來兩聲低低的哽咽。
秦欣瞬間清醒。
她兒子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