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又沉默了,宋錦琛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道,“就你這種追法,人家不被那紅毛小子搶走才怪,我可幫你調(diào)查清楚了,這紅毛叫夏知星,他爸做的能源投資生意,之前一直在美國讀書,后面回國陪弟媳上了四年大學(xué),哦對了,那四年他們住在同個公寓,還是對門,朝夕相處,弟媳又是空窗期,很難不日久生情吧?!?/p>
因為失神,沈彥的手腕被煙頭猛的燙了一下,灼燒的地方瞬間紅腫起來。
沈彥卻像是失去痛覺吭都沒吭一聲,瞥了眼燙傷的地方,面無表情的把煙熄滅了。
“他們還是同齡,共同話題多,不像你,年紀比人家大,一走又是這么多年,人家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也不在,現(xiàn)在回來了,劈頭蓋臉的說當(dāng)初是身不由己,其實這么多年一直都喜歡著他,人家憑什么信你?”
原以為這番話說完沈彥會毫不猶豫的掛電話,結(jié)果在一陣沉默后,宋錦琛聽到對面?zhèn)鱽硪痪?,“那你覺得應(yīng)該怎么辦?!?/p>
認識四年了,這還是宋錦琛頭一回聽到沈彥如此真誠的向他請教問題,聲音都壓抑不住的激動,“先喊聲哥,喊完就教你。”
幾聲不耐煩的呼吸傳入宋錦琛的耳朵。
下一秒。
“哥。”
冷漠且生硬。
可宋錦琛還是爽到了,心滿意足的指點道,“首先學(xué)會坦白,把你默默為他做的這些事給交代了,讓他知道你對他的感情,其次學(xué)會撒嬌,你知道你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是什么嗎?就是你的臉,你要是哭一哭落幾滴淚,他看了肯定連話都說不出,心疼的只顧著著抱你親你,沒準還能做點更親密的事,之后你再好好跟人家相處,把這些年虧欠他的都補上,這一套下來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沒招了,還有那個夏知星,我可以使點手段把他困在美國,不然也是個麻煩。
“總之,追人要這么追,知道么,弟弟?!?/p>
沈彥全程沉默聽完,評價卻是一句,“你不懂?!?/p>
“我不懂?”宋錦琛氣笑了,“哥哥我剛發(fā)育就開始談戀愛了,追我的男生都能從這里排到巴黎,你這個二十五歲的小處男居然說我不懂。”
沈彥不再廢話,說,“盯著林偉,有事及時通知我,別動夏知星,最后,我們只相差六個月,別占我便宜?!?/p>
“我是你們公司的大股東,你的合作伙伴,不是你的下人,別教我做事,還有,大六個月也是大,叫我一聲哥怎么——喂,喂?”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宋錦琛哼笑著罵了聲臟話,緊接墨鏡一戴,邁著長腿下了跑車,轉(zhuǎn)身走進曼哈頓最熱鬧的酒吧。
沈彥掛完電話,抬頭發(fā)現(xiàn)房間已經(jīng)換了盞燈,窗簾半拉著,里面的男人坐在書桌前,低頭,翻了一頁書,燈光昏黃,燈影搖晃,他于夜色中,如畫般安靜,亦美好。
從植物人醒來的那一刻開始,沈臨之就將他當(dāng)成傀儡進行擺布和利用,他花了兩年時間解決公司危機,又花了兩年時間將沈臨之和顧若昭的產(chǎn)業(yè)一點一點拿了回來,這些年他被囚禁控制,被威脅折磨,虛與委蛇,曲意逢迎,不知道多少次陷入自我厭惡和仇恨的深淵之中,他想要一死了之,卻又一次次的被夢中的少年拉了回來。
少年目光灼灼,笑著告訴他會永遠喜歡他。
于是每個被囚禁在地下室暗無天日的夜晚,他生不如死,卻又向死而生,只因為這個世上還有他所期待的美好,還有人等著他。
許璟于他而言,從來都不是簡單的愛人,而是他所有崩潰時候的精神寄托,是他能夠活下來的勇氣和希望。
可他不想許璟陷入愧疚自責(zé)的情緒中,更不想讓許璟為難,這樣做出的選擇并不公平,所以他不會阻止夏知星的靠近,也不會停止自己的追求。
他只希望夢中的少年有所愛,被人愛,永遠幸福。
沈彥和宋錦琛的認識是在一場拍賣會上,這個不被看好且名聲狼藉的豪門私生子,聰明而又野心勃勃,他答應(yīng)幫沈彥清掃障礙,沈彥也答應(yīng)事成之后給他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兩人的交易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