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他聽到葉京華一晚上都沒睡,有點心疼,但很快又道:“那無論如何,這都不管李管事的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他拿李管事出氣干什么?!?/p>
他說著,似是氣不過一般,跺了下腳:“不行,我去跟他說。”
說罷,便轉身向屋內跑去,留下三人詫異地張大嘴,看著他的背影。趙寶珠話里的’他’自然是葉京華。方勤、方理兩人敏銳地察覺到趙寶珠對葉京華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些微妙的變化。以往兩人就是很親密的,可到底隔了一層,趙寶珠對葉京華依戀之余,還十分崇拜,甚至有些時候還有點兒誠惶誠恐。
而如今,那層隔閡消失了。方勤思慮良久,才想出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似是還未成親時,鄉(xiāng)下來的姑娘覺得自己配不上高門繡戶的公子,小心翼翼地學著城里的貴女涂脂抹粉,然而待真結了親,就露出了河東獅的真面目,貴公子到了她面前也得跪搓衣板兒。
男朋友得哄著,老公自然是打得罵得。
鄧云迷迷糊糊的,只是挑起眉,拿手肘戳了戳其他方勤:“誒,寶珠當了官就是不一樣哈,氣勢怪唬人的?!?/p>
又說:“誒,要不我們也去看看?”
幾人對視一眼,到底是好奇,于是默不作聲地采納了悄悄跟了上去,進了主屋,卻也不敢靠的太近,就站在前廳內,豎起了耳朵。幸而在里屋的葉京華沒有屏退周遭下人,他們也算不上偷聽。
不一會兒,他們便聽見了趙寶珠的聲音:“少爺,你干嘛趕走李管事?”
屋內,葉京華正忙著布置他們以后的’婚房’,將趙寶珠鐘愛的那只暹羅國的小象擺件放在床頭。聞言,他動作一頓,緩緩轉過身來:
“怎么了?”葉京華抬手將趙寶珠攬近些,垂眼溫聲道:“他做錯了事,自然該受到懲罰?!?/p>
趙寶珠不贊同地皺起眉:“李管事有什么錯?是我執(zhí)意要走的,他攔了我,也給了我錢銀,那二十兩銀子幫了我許多忙,少爺要怪也該怪我。”
葉京華聞言,沉默了一瞬,抬眸道:“……他篡改你的信件,放在別的府里,只此一件已夠將他趕出去。”
趙寶珠頓時噎住,這話葉京華說得很在理,讓他無法反駁。趙寶珠思慮了一瞬,他當然還能找理由跟葉京華繼續(xù)爭論下去,但那很麻煩,趙寶珠選擇了最快捷的方法。他伸手揪住葉京華的衣袖,嘟起嘴道:
“我早已經原諒李管事,我不管,你明天就去接他回來。”
聲音黏黏糊糊,還搖了搖葉京華的衣擺。
葉京華立即投降,道:“好?!?/p>
趙寶珠大獲全勝,外頭偷聽的幾人大受震撼,微不可查地屏住呼吸,互相對視了一眼。若是李管事在,見他們小夫妻如此恩愛,大概會感動得老淚縱橫,但外頭的幾個單身漢顯然還境界不夠,眼見著在他們面前從來是冷面冷清的葉京華這般’聽話’,都十分不適應。
更有甚過,過了一會兒,一陣衣物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兩人像是抱在了一塊兒,他們聽到葉京華低沉了聲音:
“親一個?!?/p>
那聲音聽得三人從身上到背上起了一陣排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