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珠懶得再跟他多說,直接一揮手道:“此人已不在吏部供職,趕出去?!?/p>
此話一出,小吏尚且沒反應(yīng)過來,楚午言林就已經(jīng)上前,一人一邊鉗住了王致遠(yuǎn)的手臂將他往外拖。王致遠(yuǎn)當(dāng)即掙扎起來,但禁軍可不是吃素的,一用力,他的雙腳都懸了空。
“你、你們要干什么?!“王致遠(yuǎn)驚怒交加,立即吵嚷起來:“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這樣對我,你們死定了!”
趙寶珠此刻已經(jīng)又將筆拿了起來,繼續(xù)處理公文,抬手揮了揮,道:“堵住他的嘴。”
禁軍立即那了塊破布塞上了他的嘴,他們動作利索,王致遠(yuǎn)還沒能叫嚷幾下就被拉到外頭去了。江彥站在后頭看得心驚膽戰(zhàn),對趙寶珠道:
“趙大人,這、這恐怕不太妥當(dāng)把——”江彥擔(dān)憂道:“這王致遠(yuǎn)可不是一般人啊。您若是看不過眼,晾在哪兒不用他就是了,又何苦罷了他的官呢?將來若是鬧起來——”
趙寶珠頭也不抬地打斷他:“那怎么行。他吃的是朝廷的糧餉,花的是百姓的銀子,如此尸位素餐,難道不該罷了他的官?”
江彥聞言,也沒話說,訕訕道:”話雖是這么說——可到底是不好動的人啊。大人知道這王致遠(yuǎn)是誰嗎?”
趙寶珠被他念叨煩了,連日當(dāng)京官好不容易養(yǎng)出來的涵養(yǎng)耗盡:“我管他是誰?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有白吃飯的道理!”
江彥見他發(fā)火,便不敢多嘴,急急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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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fā)走王致遠(yuǎn)后,吏部又過了幾日清凈日子。
這日,趙寶珠像往日般去上朝。他照例跟在左、右侍郎后頭,探出頭向前看,隱約能在戶部的隊(duì)伍中看見葉京華著緋色官袍的背影。
趙寶珠盯著那個修長的身影,抿了抿唇,他已有好幾日沒跟少爺說上話了。他想著,心里有些癢癢,很想多看幾眼少爺,跟他說說體己話——如果還能抱一抱,就更好了。
趙寶珠這兒正走著神呢,就忽然看見葉京華向外邁出了一步。
“啟奏陛下,今戶部于賦稅變法一時初具章法,望得陛下特許,于今秋稅季起始將新稅賦于北直隸試行,以觀其效?!?/p>
此話一出,眾官俱是一愣。趙寶珠也怔了怔,接著面上露出喜色,他就說最近少爺怎么忙得見不著人,原來是在忙稅法革新的事情。
皇帝聽了也很欣喜,身子略微前傾:“哦?竟這么快就能試行了嗎?”元治帝喜上眉梢,一雙虎目盯著葉京華:“你們可有把握?”
葉京華俯著身,平靜道:“是?!?/p>
推行賦稅變法不是小事,若是換成其他官員,免不了有一番推諉。然而葉京華就只說了個’是’字,元治帝了解他的為人,見葉京華如此篤定,心中即刻有了信心,眼角眉梢浮現(xiàn)出喜色——
然而他剛要應(yīng)允,前排的太子忽然也踏出一步:“父皇,兒臣有一言望奏?!?/p>
元治帝便看向兒子,一揮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