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屋里的兩個人都愣住了,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一個高大的人影浮現(xiàn)在了紙窗上。下一刻,大門被推開來,燭光下出現(xiàn)了太子的面孔。
他像是匆匆趕來,身上還穿著赤色云錦盤龍?zhí)映⑽Ⅴ局碱^,一進來目光就落在了趙寶珠身上。
趙寶珠幾乎是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面上立即浮現(xiàn)出警惕的神色。
太子什么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就驟然愣住了,隨即停住了腳步。
夜色
阿隆也被嚇了一跳。
太子身量本就高,在門口站著幾乎擋住了大半的月光,身后呼啦啦地跟了一票內(nèi)監(jiān)侍衛(wèi),像是要來上門踢館的一樣,他又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是當(dāng)朝太子,手上驀得一松。
“啪!”
隨著一聲脆響,白瓷水壺摔在地上,登時四分五裂。
尖利的聲音打破了屋內(nèi)的凝滯,趙寶珠回過神,轉(zhuǎn)過頭看向阿隆,見小孩滿臉蒼白的樣子,開口道:“阿隆,你先出去吧。”
隨后他整了整神色,轉(zhuǎn)過身,向站在門口的太子俯下身:“殿下大駕光臨,微臣有失遠迎?!?/p>
言罷,他頓住,抬頭瞥了眼太子的臉色。見他站在門口沒有說話,抿了抿唇,將身子俯得更低了些:
“臣府上的下人行為粗率,沖撞了殿下——”
“行了?!?/p>
太子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向前走了幾步,用雙手扶起趙寶珠:
“是孤來得太倉促了?!彼穆曇粲行┏?,道:“不用跟孤道歉?!?/p>
聞言,趙寶珠心下微微一松,順著他的力道直起身,抬眼看向太子:“謝殿下恕罪?!?/p>
太子垂著眼,呼吸微微一滯?,F(xiàn)在他們的距離近了些,在屋內(nèi)明亮的燈光下,趙寶珠臉上刻意掩飾的防備無所遁形。
小寶一向是個率真正直,從來都不會撒謊的好孩子。雖然在出仕學(xué)了些禮數(shù),舉手投足也成熟了些,可真要有什么,還是全寫在臉上。
太子感覺自己的心克制不住地往下沉,像吃了塊生鐵在胃里,他沉默了片刻,才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