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往左站一站吧。”陶章小聲道:“小心等會兒臟血濺到您。”
趙寶珠聞言一愣。聽他這樣一說,阿隆也反應(yīng)了過來,趕快將趙寶珠拉著往旁邊兒站了些:“老爺,您站這兒吧?!?/p>
趙寶珠略頓了會兒才點了下頭,沉穩(wěn)地嗯了一聲,卻在暗中悄悄握緊了手,眉頭不著痕跡地皺緊了些。
益州雄山峻嶺,少通人煙,里頭的村鎮(zhèn)是窮了些,但趙寶珠自小長大的村子民風(fēng)還算淳樸,偶有些小偷小摸,也不是什么大罪。
他長這么大還沒見過殺頭呢。
趙寶珠看著范幺三被押送至鍘刀前,被章芮按著彎下腰,頭側(cè)過去擱在鍘刀上,忽得感到一陣寒順著背脊竄上,背上起一排細密疙瘩,肚子里也墜墜的,仿若早上吃的饅頭變成了兩顆硬石頭擱在胃里。
并非是他憐憫范幺三這條作惡老狗,只是一想到將要目睹血肉橫飛的場面,趙寶珠還是有點兒犯怵。
但今天是重要場合,趙寶珠可不能當(dāng)場掉鏈子。好不容易立起來的官威,要是讓人看見怕死人不就破功了?趙寶珠暗自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子嗓子,深吸一口氣,強自鎮(zhèn)定下來。
就在這時,阿隆高聲道:“辰時已到、行刑!”
他一聲令下,陶章雙手把著鍘刀頭,猛地向下一壓。
夸嚓一聲,范幺三人頭落地,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脖子上立即出現(xiàn)腕大傷口,呲呲往外噴血。
趙寶珠臉色瞬時白了半截。
周圍的百姓很是解氣,立即歡呼起來。陶芮亦是滿面笑容,自鍘刀臺上下來,一手抄起人頭,提著向人群一一展示。
趙寶珠看見那人頭,以往從未覺得人的頭顱如此圓,那樣圓的后腦勺上長著稀疏的毛發(fā),被章芮提在手里,縫隙里還露出白森森的頭皮,他臉上剩下的那點兒血色也盡褪了。
阿隆年紀(jì)小些,看著這血刺呼啦的畫面也有點兒犯惡心,在后面拽了拽趙寶珠的袖子,小聲道:“老爺,這兒烏糟得很,咱們回去吧?!?/p>
趙寶珠頭暈?zāi)垦?,鼻子里全都是菜市口彌漫的血腥味,聞言趕緊點了點頭:“好,我們先回去?!?/p>
誰知他倆剛一轉(zhuǎn)身,陶章便’噗通’一聲跪到了趙寶珠面前,哐哐哐給他磕了三個響頭,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