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京華本默默聽著,聽到最后一句,忽然抬起眼來:“就呆一輩子又如何?”
趙寶珠猛地一愣,見他眸中光芒閃爍,竟是說真的。
趙寶珠眉梢一顫,抿了抿唇,心頭軟了軟。想到那雕梁畫棟,金堆玉砌,亭臺樓閣仿若天宮的葉府,隨意一間得用下人的臥房都比他這間臥房大。葉京華這么個自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公子哥,竟跟他擠在這一處寒舍中,一住就是好幾個月。
那京城的榮華富貴,高官厚祿是多少人畢生之愿,在他眼里竟似輕若鴻毛,一點兒不值得在意似的。
這番情意擺在面前,趙寶珠只覺自己修行不夠,無法不動心。
趙寶珠眸光微閃,緩緩低下頭,在葉京華身邊兒坐下,良久之后長嘆了一口氣。
“這次……便罷了?!?/p>
他咬了咬下唇,看了眼葉京華:“若有下次,我再不饒你!”
葉京華聞言一振,連背脊都直起了幾分,一把捏住趙寶珠的手:“你答應跟我回京?”
趙寶珠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嘟囔道:“皇上都傳了旨了,我到底是要回去的,只是你不許給我謀官位!而后該我往哪去,就該往哪去?!?/p>
葉京華聞言,眸色暗了暗。今日這般一鬧,他的確不敢明面上動什么手腳了,不敢惹趙寶珠生氣。他是愛趙寶珠的高潔,又恨他脾氣太倔,連個鞍前馬后的機會都不給他。聽聞有百姓受了冤屈,他恨不得自己提了劍沖上去,又讓他怎么放心得下。
往后的事,還得慢慢籌劃才是。
葉京華心思已轉(zhuǎn)了幾圈,面上卻是紋絲不動,點了點頭:“我知錯了?!?/p>
說罷,他伸手將趙寶珠的手牽過來,低頭在那白嫩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寶珠寬宏大量,饒了我,我往后再也不敢了?!?/p>
他現(xiàn)今道歉已道出心得,這么一個堂堂貴公子,從未跟誰做小伏低過,在趙寶珠跟前倒是很得心應手。
趙寶珠也吃這一套,每每見了葉京華頂著張俊臉跟他討?zhàn)?,就忍不住心軟。葉京華每每抓著他這個弱點,在床底間欺負他欺負得狠了,就做無辜狀說一兩句軟化,趙寶珠便不從也從了。
這不,話說著,葉京華便把他的鞋襪脫了,將人摟到腿上抱著,伸手按了按他的腳背:
“腳踢疼了沒?”邊問邊啄吻他的側(cè)臉:“你說你,生氣便生氣,那自己的身子作弄干什么?”
趙寶珠團在他懷里,禁不住仰起頭,要跟他拉開距離:“少爺別這樣——”他雙手抵在葉京華xiong膛上,拿大眼睛瞪他:“我還沒消氣呢!不……不想做這事?!?/p>
葉京華聞言,動作頓了頓,默了默,抬眼看向他:“寶珠這是要和我生分了?”他摟著趙寶珠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將人攬近了些:“做夫妻的,都是夜夜圓房?!?/p>
趙寶珠聽了這話,猛得一愣,遂兩頰驟然竄紅。
他自窮鄉(xiāng)僻壤長大,家里母親走得早,雖知道男女之事,可到底沒人教真正結(jié)了親后是怎么過日子的。聽了葉京華的話,竟是半信半疑,眼中蒙著水汽看了他一眼,狐疑道:
“真是嗎?少爺可不要騙我。”
葉京華是變臉的高手,自然是一臉真誠:“當然是真的。”
趙寶珠果然信以為真,羞怯地咬了咬唇,看了葉京華一眼。而后垂下頭,決心還是要履行’職責’,窸窸窣窣地將已被扯松的衣袍脫了,
“那、那好吧……”趙寶珠覺得有些冷,縮了縮脖子,用手臂環(huán)住自己,眼里汪著水看向葉京華,嘟著嘴道:“我還生氣呢,今日、今日只能圓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