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十點,夜空中有零星幾點星,路面上有未化完的雪,被來往的車軌壓成了爆開的黑色泥漿。
天太冷,她被風吹著渾身都木,但壓抑的心情卻因為開闊的景觀好了不少。
又走了會兒,實在冷得受不住,徐念溪去了家中百羅森便利店。
點了關(guān)東煮,可能是煮了一整天,關(guān)東煮已經(jīng)失去了本來的味道,齁咸。一戳還會爛,夾都夾不起來。
徐念溪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開始發(fā)呆。
她其實能預(yù)料到很多男人會介意她有過這種經(jīng)歷。
畢竟,在很多男人眼里,女性就得純潔無瑕、一塵不染。
她能猜到這件事,卻不能保證程洵也不是這些男人中的一個。
如果他知道了,很介意這件事,怎么辦。
會不會想和她離婚。
比起和離婚這個詞一起出現(xiàn)的難受遺憾或者別的,徐念溪只覺得有種很熟悉的,毫不意外的疲憊,從骨子里溢出來。
果然她好不容易習慣的東西,都得不到長久。
身后突然有人叫她,徐念溪回頭的一瞬間,莫名覺得熟悉。
前不久,也有人用這么稍稍帶著猶疑,但又莫名肯定的語氣,叫過她的名字。
果然。
是程洵也。
程洵也是進來買東西的,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疑似徐念溪的身影坐在用餐區(qū)。
一叫,果然是徐念溪。
“你怎么在這兒?”程洵也走過來,坐在她對面。
他人高,腿也長,徐念溪往后坐了點,給他讓出點位置,他才坐得舒服點。
徐念溪觀察了會兒,他神情依舊一如往常,說明應(yīng)該還不知道。
她放下點心,回答程洵也的問題:“隨便吃點東西。你呢?”
“進來買什么小馬佩奇的卡,”程洵也“嘖”了聲,“沓漫那小鬼吵著要?!?/p>
他一臉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的無可奈何,沒有半點異樣。
徐念溪笑了下,這才完全放下心,輕聲道,“我和你一起找吧?!?/p>
他們倆都是成年人,和程沓漫那種只有幾歲的孩子之間,數(shù)不清有多少代溝了,自然不知道這個小馬佩奇是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