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川低笑出聲,長臂一收,輕而易舉就把這具帶著馨香溫軟的嬌軀整個兒撈進(jìn)懷里,緊緊嵌在胸前。
他低頭,不由分說就在她光潔的額頭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你睡沒睡著,我還能不知道?小騙子。”
周柒柒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胳膊自然地搭在他勁瘦的腰上,聲音慵懶軟糯:
“行了行了,說吧。雷政委大晚上跑來,什么事兒?我看他愁眉苦臉的。”
沈淮川收緊了手臂,下巴蹭著她的發(fā)頂,把玉佩的來龍去脈,周淑華崩潰的狀態(tài),還有托他找李隊長查金大牙線索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
末了,他頓了頓,手臂緊了緊,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柒柒,這事兒我已經(jīng)自作主張應(yīng)下了,明天就去找李隊。你會不會……”
“怪你”兩個字還沒出口,懷里的小女人就用腦袋頂了他下巴一下,力道不輕不重,帶著點嬌蠻的抗議。
“說什么呢!”
周柒柒仰起臉,兩只大眼睛在黑暗里閃著光芒。
“把我當(dāng)什么人了?這種事情我干嘛不答應(yīng)?而且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和你師父師母的情分,我不會攔著。該幫就幫?!?/p>
沈淮川心頭一暖,懸著的那點忐忑瞬間落了地,忍不住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不過,”
周柒柒往他懷里又鉆了鉆,手指戳戳他的胸膛,帶著好奇,
“周淑華她那個弟弟,周建邦,到底怎么回事???”
沈淮川沉默了片刻,黑暗中,他的聲音放得更輕,將那段沉重的往事娓娓道來。
二十年多年前,周家因為成分不好,全家都要下鄉(xiāng)改造。
當(dāng)時周淑華就已經(jīng)是大學(xué)老師了,因為她私藏了幾本外文書,更是成了重點對象,要被發(fā)配到最偏遠(yuǎn)艱苦的地方改造。
可是全家人都知道她從小嬌養(yǎng),身體不好,去了偏遠(yuǎn)山區(qū),根本熬不住。
最后,是弟弟周建邦跪求父母,動用了家里最后一點關(guān)系和人脈,硬是把姐弟兩人的下鄉(xiāng)地點調(diào)換了。
姐姐周淑華跟著父母去近一點的農(nóng)村改造。
弟弟周建邦則是代替姐姐去了偏遠(yuǎn)山區(qū)。
等周淑華知道的時候,弟弟已經(jīng)坐上火車了,她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兩地相隔萬里,通信艱難,寫一封信通常要一兩個月才能收到。
第二年冬天,周淑華小半年沒有收到弟弟的信了,好不容易拿到一封信,等待她的卻是弟弟已經(jīng)過世的噩耗。
周建邦小半年前就在山洪里失蹤了,整整五個多月,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周淑華和家人想去尋,卻連個方向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