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當年柒柒的父母把她交給許老蔫家,就是人家家里的孩子,她們心疼也沒多大用。
聽了眾人絮落,李桂香臉上那點得意瞬間沒了,她三角眼一吊,胳膊掄得像趕蒼蠅:
“滾滾滾!都給我讓開點!擋著我兒子衣錦還鄉(xiāng)的道兒了!”
她總算把那詞兒完整地吼了出來,唾沫星子噴得老遠。
“少提那個沒良心的晦氣丫頭!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她還能去哪兒我上次不是說過了嘛?她跟著野漢子跑了唄!你們是不知道那丫頭,吃我許家的,喝我許家的,結果”
“來了來了!車停了!”
不知誰喊了一嗓子,正好打斷了李桂香的咒罵。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聚焦在那輛锃亮的黑吉普上。
車門“哐當”一響,那沉重的金屬聲在寂靜的山腳下,顯得格外刺耳。
李桂香眼巴巴地往前湊,臉上瞬間又堆滿了諂媚的笑,褶子擠成一團,剛張開嘴準備喊“樹兒”。
車門推開,一只穿著厚重黑色皮鞋的腳穩(wěn)穩(wěn)踏在浮土上,帶起一小股煙塵。
緊接著,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鉆出了車門。
來人穿著一身筆挺的深灰色中山裝,布料厚實挺括,連一絲褶皺也沒有。
領口的扣子嚴嚴實實地扣到脖頸,既板正,又威嚴。
這身城里干部常見的中山裝,穿在他身上卻硬是被那寬闊的肩膀和沉穩(wěn)如山的氣場,撐出了不一樣的分量。
他身量極高,站在那,一雙眼睛沉靜無波地掃過人群,空氣都仿佛凝滯了幾分。
這哪是許樹?
分明是尊煞神!
李桂香臉上的笑僵住了,她嚇得“哎喲”一聲,腳底下跟踩了火炭似的,猛地往后一蹦,差點撞到后面看熱鬧的人。
圍觀的村民也有些驚訝。
“不是許樹?我的娘嘞這誰啊?好大的派頭!”
“不會是許樹派來接他爹媽的吧?乖乖,這排場”
“怎么可能,我瞧著人家像是大干部!”
別人不知道,但李桂香卻是知道這是誰的。
她臉上的得意和高興全沒了,嘴唇哆嗦著,手指顫巍巍地指著來人:
“你你你,你不是那個沈,沈淮川,沈團長嗎?!你來這兒做什么?”
沈淮川沒理會她,連周遭村民那些驚疑不定的眼神都沒多瞧一眼。
他轉過身,徑直走向副駕駛,微微彎下腰,朝著里頭伸出手來。
一只白皙纖細、骨節(jié)勻稱的手,輕輕搭在了他寬厚的手掌上。
下一秒,一個身影被沈淮川小心地扶了出來。
女人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米白色毛呢長裙,裙擺垂到小腿肚,外面罩著一件淺駝色的羊絨大衣,襯得身段窈窕又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