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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蓁從中午回來后就一直將自己關(guān)在修復室里。
思卉去找她的時候,她正仔仔細細地檢查著剛送進館來的那批油畫的完好程度。
今早出門時她說上午要去見一個投資人的,剛才回來不僅給他們帶了好吃的,還說晚上下班要請大家聚餐,思卉本以為是事情談成了,但這會兒見她趴在操作臺上戴著手套和護目鏡認真工作的樣子,她才知道,今兒多半是又失敗了。
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思卉在門外套上防塵衣,輕手輕腳地走進去。
“我來幫你。”
南蓁工作投入,都沒發(fā)覺有人進來,抬眼看見思卉,她愣了一下,“你怎么來了?我這兒檢查的差不多了,有兩幅需要重新上蠟,顏料也有點花了,你要是沒事的話就準備一下,咱們今天估計得加班了?!?/p>
思卉對加班沒意見,“可你剛才不是跟大家說要去聚餐嗎?”
南蓁臉上有些茫然,過了會兒才想起來,“對哦,我都忘了?!?/p>
“蓁姐”思卉有些憂心地看著她,她總覺得南蓁從橫店回來后就不太對勁。
趴了兩個多小時,南蓁脖子有點酸了,她直起腰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沒太注意思卉眼神里的擔憂,“那要不我把卡給你,你替我請大家去吧?!?/p>
“這不好吧?!?/p>
“這有什么不好?!蹦陷枵f,“就這么定了。今兒早點下班,我不在的日子大家都辛苦了,你務必帶大家好好放松一下。”
她向來說一不二,思卉勸不動她,“那好吧?!闭f完見她又要彎腰繼續(xù)干活,思卉嚅了嚅唇,小聲問:“姐,今天跟投資人見面”
“人沒來?!蹦陷柚苯诱f。
“???你連人都沒見到啊?!?/p>
“嗯。”
“那咱們怎么辦啊,美術(shù)館不會真的要關(guān)門了吧?我還沒準備好重新去找工作呢蓁姐,對不起哦,我不是那個意思?!币庾R到自己說太多了,思卉趕緊閉了嘴。
“沒關(guān)系?!蹦陷栊πΓ]在意。
思卉去年才剛畢業(yè),找工作時無非是看待遇和環(huán)境。美術(shù)館里不說工資多高,起碼藝術(shù)氛圍濃厚,說出去也挺體面,更關(guān)鍵是這里的員工多半是年輕人,彼此之間相處融洽,相比真正的職場來說要單純得多,加上又有個這么好的領(lǐng)導,她實在舍不得離開。
但同時她也知道,美術(shù)館氣數(shù)將盡,非人力可改。南蓁已經(jīng)盡力了。
一想到也許不久之后就要分道揚鑣,思卉鼻子都酸了,“蓁姐,不管將來怎么樣,你永遠都是我姐。”
南蓁見她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傻瓜,別說傻話。又不是生離死別,還不到這一步呢。”
“可是咱們已經(jīng)被拒三次了。俗話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你這半年來的努力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要是真有什么別的辦法,你今天就不用被人放鴿子了。”思卉是真心疼南蓁,她好好一個藝術(shù)家,現(xiàn)在不僅要自學金融,寫出的商業(yè)計劃書連專業(yè)人士都贊不絕口,還得放下清高的架子四處求人拉投資,她一個外人看著都覺得委屈。
南蓁倒不覺得這有什么,“且不說這是我該做的,多學點東西也沒壞處。更何況,只是見幾個投資人而已,哪里就到委屈這么嚴重的地步了。”
她以前剛工作的時候,對創(chuàng)文的那些甲方點頭哈腰都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