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靠近,沐浴后的溫度熏著香味直沖南蓁鼻腔。不是她愛的幽淡蓮花氣味。她往后仰了仰。
紀向隅在電話里又說了什么,她一個字都沒聽清。
浴袍領(lǐng)口還有她昨天留下的味道,今天緊貼著陳厭的脖子。有莫名的旖旎和羞恥涌上來。
她低下眼,錯開身,避開他似笑非笑的臉,“嗯,知道了?!?/p>
南蓁走到門邊,穿衣鏡前,她若無其事地換鞋,打開門,回頭叮囑時的聲音挺平淡。
嗯,她覺得她很平淡。
“我去一下就回,你自己點東西上來吃?!?/p>
陳厭倚在不遠處的墻面,頎長的身影斜斜的立著,抄著手,慵懶地瞇起眼,不知在想什么。
南蓁管他在想什么,轉(zhuǎn)身就出門去了。
酒店餐廳在二十樓。視野不錯,環(huán)境也雅。
紀向隅說迷城一行人在最靠窗的位置。
南蓁被服務生領(lǐng)到地方,卻只有迷城一個人在。
造型墨鏡,黑色禮帽,白色t恤和層層疊疊的金屬項鏈。迷城這身打扮讓南蓁想起國外學校里的地下bank,全黑人成員,每個人都做夸張打扮。她猜迷城現(xiàn)在穿的褲子也比他本身大了五號吧。
她在迷城對面坐下,點了杯巧克力,等服務生走開,她才面向迷城做起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紀念美術(shù)館的南蓁。之前跟你郵件聯(lián)系過?!?/p>
迷城不太意外她的到來,甚至非常自在,“我不看郵箱。”
言下之意,那些郵件都不是他親自回的。
南蓁淡然一笑,“那太好了?!?/p>
“好在哪?!?/p>
“我收到的拒絕并不是你的本意。這還不好?”南蓁說著,把ipad拿出來遞給他,“既然你沒看過郵箱,那我們的策劃案你也一定沒看過。”
迷城墨鏡下的眉梢一挑,開始打量眼前的女人。
年輕的肌膚,五官麗而清冷。皮膚白,唇不艷。淺色的眼眸一定是她的特點,陽光下,瞳孔仿若透明。
不強烈。不極端。她氣質(zhì)淡得像一杯水。清涼,沒什么味道,又不可或缺。
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但有點感覺。
他突然笑?!坝心信笥蚜耍俊?/p>
他話題跳的很快,是藝術(shù)家的特質(zhì)之一。
南蓁見他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異常深邃的眼睛。和他身上所有地方都很違和,這雙眼深得像海。不俗不雅,不銳利不陽光,只是深邃。
這種深邃,她只在一個人身上見識過。
沒有露出震驚或詫異,南蓁表情平靜,淡聲說:“你女朋友一定很多。”
迷城哈哈一笑,身體仰到椅背上,“你猜的很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