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從泰國清邁飛往緬甸仰光的直升機降落于茵雅湖畔。
圣丁固達拉山頂近在眼前,仰光大金塔坐落于首府最高處,氣勢恢宏,當為集結(jié)人民虔誠信仰的崇高圣地。
暻少爺如今的新家位于茵雅湖畔另一處廣闊核心,與金碧輝煌的仰光大金塔遙相對望,連人民的信仰也一并承擔。
半年前六大軍區(qū)不合,暴亂初現(xiàn)端倪,緬甸政府軍總司令決定舉家從金三角特區(qū)搬到仰光首府,在仰光大金塔對面,司令為妻子建造一座不受紛擾的“大房子”。
若說度假村的守衛(wèi)是鐵桶一塊,那這座天空之城的核心堪稱一道密不透風的城墻。
東南亞風情的奢豪金塔大宅建筑層層林立,庭院意式噴泉雕塑,法國名家的石頭壁畫,熱帶植被椰樹應有盡有,遠遠望去每棟宅院都燈火通明,星明璀璨,雍容氣派絲毫不輸緬甸皇家園林。
進門一共八道關(guān)卡,每一道關(guān)卡都有士兵守衛(wèi),而這些種種,在外部那道約四米高的防彈圍墻面前都不值一提,連尾翼帶有政府軍標志的直升機也只能停在圍墻外的草坪。
出獄后第一次回新家的霍暻見滿院子的洋玩意兒都不免皺了皺眉。
他不確定父親是不是真的清楚意大利噴泉放進東南亞大宅會顯得相當突兀,不過無所謂,這個家的洋玩意兒很多,只要阿媽喜歡,任何人都沒有置喙的權(quán)力。
而隨后跟下直升機的緹慕被眼前的防彈圍墻震撼到了,方才在直升機俯瞰只覺壯觀,親眼目睹,才更嘆為觀止。
十七歲的美艷姑娘見到新鮮玩意兒不免哪里都好奇,情不自禁上前兩步用手輕觸墻體,突然警報響起,守崗處立即跑來好幾個士兵。
她驚得連忙退兩步,瑟瑟縮回手,退回到他身后,頷首囁嚅:“對不起,先生,緹慕給您找麻煩了?!?/p>
警報聲中,俊美少年黑眸瞧她尷尬窘狀,想她大概恐高癥好的差不多,現(xiàn)在下飛機居然頭不暈眼不花。
如今情況火燒火燎,他沒耐性和士兵多費口舌,揮揮手讓士兵回去。
身后,年輕男人的沉聲倏然響起。
“阿暻,曦曦說暑假什么時候回家,我去接她?!?/p>
二十五歲的副司令斂言寡語,一路硝煙,風塵仆仆從曼德勒軍事重地趕回仰光,生怕錯過霍曦放暑假的時間。
聞言,霍暻雙手插兜,鼻尖溢出冷笑,傲然回頭看向沉穩(wěn)有余的大哥,向前走兩步,二話沒說,五指攥緊,拳頭迅猛割裂風聲拼力砸上梭沙右臉頜骨。
梭沙始料未及,向后退了半步,側(cè)臉蹭了蹭唇邊血漬,下一刻,剛見面的兄弟二人劍拔弩張。
霍暻一把拽起梭沙迷彩外套的領(lǐng)子,憤然呵斥:“你還敢問我她什么時候放假?她上午被綁架的時候你在哪兒?!你未婚妻丟了!”
剎那,梭沙銳眸寒光乍現(xiàn),兇相畢露,硬拳悍然砸回少年唇角,又反手扼住他黑襯衫領(lǐng)子,黑面怒喝:“怎么才說!真去泰國玩瘋了!”
霍暻唇邊青紫,傲慢淡笑,毫不在乎的啐了口血,口腔血腥味兒十足,抬手打掉梭沙拽領(lǐng)子的手,晲眸蔑然出言:“你有什么臉來教訓我?你的電話打得通?妹妹丟了,阿爸的槍子兒可不止崩我一個人,你也跑不了!”
霍暻最后的重音伴隨兩記拳風朝梭沙胸腹肋骨狠狠沖去,梭沙左臂橫出迅速擋掉迎面而來的第一擊,右手二人同時出拳,拳背砸拳背,他們力量速度相當,震得雙雙胳膊發(fā)麻,筋骨動顫。
一個歷經(jīng)金三角熱帶雨林的生死戰(zhàn)場,一個搏殺一百八十個日夜才走出孔普雷地獄。
兩個人難分勝負,這一架日經(jīng)月累遲早要打,向?qū)Ψ經(jīng)_出的每一記的重猛狠拳都在泄憤。他們不是在和對方生氣,而是在和自己的愧疚自責過不去。
霍曦丟了,哥哥們都難辭其咎。
一旁,緹慕心驚膽戰(zhàn)看他們兄弟拳拳到肉互毆斗狠,焦急祈求的美眸四處張望,可周圍并沒有士兵敢出去攔住他們。
暻少爺和副司令猶如兩匹兇猛惡狼,哪一個都不是能攔得起的架勢,稍有不慎反倒惹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