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鞍匆忙拉開門簾,一出去,見旁邊有人跑來。
風把孟鞍所有頭發(fā)往后吹,露出光潔的額頭,她微瞇著眼看那人在她面前站定。
風沙里,他的臉龐并不清晰,依稀可見他蹙著眉頭,低頭瞧著她,“還要拍嗎?”
他的聲音混著風聲,仿佛隔得很遠。
陸勘見孟鞍不說話,先把護目鏡和防護口罩塞到她手里,“戴上?!?/p>
沙子石子刮在臉上,帶來些微的痛感。孟鞍不知他為何要來,但東西已經(jīng)擱在她手上,是兩人份的,她心中有些猶疑,還沒想好是否收下。
紀靈跑出來,見有人送來兩份防護用品,立刻拿過一份戴上,揚聲問,“陸隊,你們給小程他們送了嗎?”
“有人送了。”陸勘回紀著靈的話,眼睛卻看著孟鞍,又點著她手上的口罩,“要我?guī)湍愦鳎俊?/p>
孟鞍皺眉,剛想開口說話,嘴里就灌進沙子,不由咳嗽幾聲,手里攥著口罩帶子,猶豫幾秒,還是戴上了,又別過臉操作著機器。
陸勘沉默地看著面前半蹲著的身影,她滿身沙塵,那么單薄的一個人,他幾乎懷疑她會被風吹走。
這懷疑讓他忍不住上前,“沙塵暴快過來了,你什么時候拍好?”
孟鞍不答話,陸勘又說,“五分鐘,夠嗎?你不能待在外面了。”
“我很快拍好?!泵习皼]有抬頭,看著鏡頭里逼近的沙塵,“你不用待在這里?!?/p>
紀靈聽孟鞍這么硬邦邦一句,抬頭看了眼陸勘,圓道,“陸隊,你沒戴口罩,快回吧,不用擔心我們,我們等會就進去了,就兩步路?!?/p>
陸勘沒作聲,仍留在原地。
孟鞍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取景框,兩三分鐘,她快速關(guān)了攝像頭,轉(zhuǎn)身回時,看見旁邊的男人。
孟鞍抬眼,他的臉比剛才更朦朧,眉眼有些低沉,“我……”
他沒說完,搖搖頭,似乎不打算再說,“進去吧?!?/p>
他沒戴口罩,嗓音被風沙磨過似的,有些低啞,孟鞍心口莫名一緊,而他再沒有多說一個字,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轉(zhuǎn)身走了。
孟鞍望著那道身影,他走在風沙里,迷彩軍裝染著黃沙,背影混沌而遙遠,越來越模糊。
紀靈有話想說,又覺得現(xiàn)在不宜聊天,拉著孟鞍進了帳篷,沒幾分鐘,帳篷里沙塵揚得更高,兩人戴上護
目鏡。
風沙吹打著帳篷,不斷發(fā)出劇烈的聲響,像要把帳篷連根拔起。
孟鞍和紀靈都是南方人,從沒有經(jīng)歷過這么大規(guī)模的沙塵暴,兩人坐在帳篷里,無言望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