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記得特別清楚的,也只有喪命鏡流劍下的母親的遺容。那場景還是太過深刻,直到現(xiàn)在也仍在午夜夢回追趕著你。
明明只能回憶起那場悲劇,但你的心卻奇異地平靜了下來,臉上甚至露出些許的笑容,把照片還人后站了起來,平靜地命令所有人:“你們最好像死了一樣安靜。”
他們非常聽話,安靜到連呼吸都停下了。
你掩上門,血肉生長的聲音在你腦袋里回蕩,那股癢意再也抑制不住,背后的門傳來上鎖的聲音,你沒有再說話。
不要啊。不要啊。
不要做這種事情。
媽媽會傷心的。
思緒如毛線團(tuán)般找不到出口,糟糕且多余的暴躁從心底涌出,視線范圍內(nèi)的一切開始扭曲,你只是往前走,眼前的道路無休無止,你開始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這里,而不是和母親一起讀書寫字。
我是誰?這是哪兒?
……
為什么,我仍活著?
心里的疑問喋喋不休,卻在某個瞬間孑然而止。誰人的腳步聲和散發(fā)著嫌惡氣息的身形們朝此地靠攏,如狼犬般夾著尾巴追隨著主人而來。
這里沒有別的,接下來包括你在內(nèi),只會剩孽物了。
“真是太好了?!?/p>
你不合時宜地慶幸,并有些幸福地大笑了起來,看見循著聲音到來的“豐饒民們”,更是止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沖上前去將它們臉上的錯愕變成驚諤、恐懼,再然后使其永遠(yuǎn)凝固在臉上。
有東西被你掐住衣領(lǐng)時失聲痛哭:“為什么!你還在這里?!”
這人是怎么回事?。?/p>
只有骨頭被捏碎的聲響回答它的困惑,時候它便不再有提出疑問的能力了。
目睹一切豐饒信徒們被恐懼占據(jù)了心神,他們看見自己的領(lǐng)頭同胞被攔腰斬斷,血濺在那位赫赫有名的云騎臉上,使她像極了索命的惡鬼。
“快逃?。?!”不知道是誰的尖叫響起。
但是為時已晚,劍鳴伴著肉體被切段的鈍響接二連叁地響起,與其相隨的是地面上逐漸增多的肉塊。
一切終重歸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