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大婚前一日,曹明玉上書父皇,自請退婚。
這是在打皇室的臉,尤其事情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舉國皆知大皇子要成親,多少豪門權(quán)貴為這一次大婚讓路,無數(shù)富商巨戶從四面八方而來獻上奇珍異寶供她挑選。
現(xiàn)在竟是這樣的結(jié)果……
不僅李淳丟不起這個臉,父皇母后更丟不起。
曹明玉和她的哥哥當(dāng)天便被拿下圈禁在府中,而一封申斥的旨意則快馬加鞭送給邊疆的曹順。
母后揉著發(fā)漲的腦袋,眸光微寒。
「你替母后去問一問曹明玉,她當(dāng)真以為朝廷拿她沒有辦法!」
母后動怒了。
李淳再不堪,也是她的庶子。
她一向?qū)捄?,不喜陳貴妃,卻從沒有苛待過李淳。
甚至和父皇一般,指望他擔(dān)起大任,未來的帝王被人如此輕賤,皇室威嚴(yán)何在?這是任何人都不能忍受的。
我去見了曹明玉。
彼時的她正在喝酒。
她衣著簡素,不加裝飾,整個人清減又頹靡,令人心疼。
我長嘆一聲,并沒有太過苛責(zé)她,而是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也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水流過我的喉嚨,我忍不住嗆咳出聲。
曹明玉笑了,又哭了。
兩行眼淚從她眼角就那樣茫然的滾落下來。
我靜靜地等她哭夠了,才嘆道,「何必呢?天家富貴不好么?」
可能她壓抑太久,急需宣泄,便也毫不遮掩的吐露心聲。
「天家富貴再好有什么用呢?我能吃多少,喝多少,用多少呢?那個人不好,別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李淳明明要娶的是我,可他寧愿和兩個側(cè)妃游玩,也不愿瞧我這個正妃一眼。」
「清宮冷月,孤燈一盞,這就是我往后的日子。」
「可李淳他哪里值得我這么做?」
「同樣都是人,為何你就能那么幸運呢?」
「程肅離京前,我特意追了三十里路去見他一面,我問他為何非你不可,娶了你有什么好?娶了你就只能有你一個,別的再不能有?!?/p>
「可你知程肅如何答我?他說,此生最好的只要一個就夠了,要那么多做什么呢?」
「李拂云,為何他可以為你做到這一步,為何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