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在她面前停下,沒有說話,似乎是在靜靜地注視著她。
姜令音心中一動,略有所覺地掀開眼看向他。
扶喻一襲靛藍色常服,端得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此刻,他雙手負在腰后,垂下的視線與姜令音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
扶喻沒說話,姜令音也沒開口的意思。
二人便這樣對視了好幾個呼吸。
最后,是姜令音先移開視線。她撐著扶手,顫顫巍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低眉福身:“妾身恭請陛下圣安?!?/p>
補償“想要什么,朕都給你。”……
長空樓寬闊又空蕩,連發(fā)出的聲音都變得空靈起來。
不知幾時,原先侍立在珠簾兩側(cè)的宮女都退了下去,如今在殿內(nèi)的只有姜令音和扶喻二人。
扶喻說完“平身”二字后,便又陷入了沉默。
姜令音見狀,忽然抿唇莞爾:“妾身比陛下先來的長空樓,陛下應當不會懷疑妾身窺伺帝蹤,或是做了什么手腳吧?”
她問得很隨意,連面部的表情都是輕松的。
扶喻聞言,臉色的神色卻讓人捉摸不定,姜令音等了一等,見他還是緘默不言。
她再次福身,表現(xiàn)得十分乖覺:“是妾身打擾陛下的雅興了,妾身告退?!?/p>
轉(zhuǎn)身之際,扶喻忽然喚住她:“姜氏?!?/p>
姜令音眉心陡然一低,她壓抑住自己的不悅的情緒,腳步頓住,等扶喻的下文。
她不曾回頭,自然也沒看見扶喻眸色沉沉的樣子。
扶喻見她停下,到嘴的話又轉(zhuǎn)了個圈回到了肚子里,他想說什么呢?
聽慶望說看到熙和殿的宮女急吼吼地跑向了太醫(yī)院,他便叫人攔住了那個宮女,問清了情況,而后就來了長空樓。說實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會站到她面前,心里甚至有些擔心。
“愔愔?!彼牧藗€稱呼,語氣稍緩,“你若身體不適,便待在熙和殿里,不用勉強自己去昭和宮請安?!?/p>
當下,姜令音忽然就想起了祺充儀,當初他也是這樣對祺充儀說的嗎?
所以,他的話里到底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隨心?
她回眸望向扶喻,一字一頓地笑道:“淑妃娘娘執(zhí)掌后宮,每月也只需請安兩次,妾身若是告假了,豈不是要等下個月才能見到淑妃娘娘?況且,連瓊嬪都不曾告假,妾身身子康健,又何必多此一舉?”
其實她不喜歡在背后談論別人,或是在扶喻面前提及旁的女子。但這會兒她卻沒忍住提起了瓊嬪。
瓊嬪有孕,身子何其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