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處置不多時便曉諭行宮。
絳云苑中,沁婕妤握著針線的手指微微一縮,“選侍?”
霧枝藏不住臉上的笑容,“是啊娘娘,如今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不會有假的?!?/p>
瓊貴嬪花了三年多的時間才從采女之位爬到離婕妤只差一步的貴嬪上,而今,她所有的心血付之東流。
沁婕妤斂去眼底的復雜情緒,將手中的針線放到筐子中。
她同魏氏一道入宮,在宮里相處的這幾年,對魏氏也頗為了解,她或許會指使方氏對令昭儀下手,但她絕不會想出這種法子,像她們這種出身的人,哪能知道什么草藥有什么功效?
“娘娘?”看著自家娘娘的神情,霧枝有點困惑,“您覺得陛下對瓊貴嬪的處置太輕了嗎?”
沁婕妤的眸子對上霧枝不解的面容,她搖頭,“我只是在想,做香囊的那料子出自尚服局,她是如何浸入的草藥?草藥又從何處來?”
倘若不是魏氏,那是不是在尚服局時,料子就已經(jīng)被人做了手腳?
與此同時的歸雁齋中,重錦也發(fā)出一樣的困惑聲。
“娘娘,您掌管著尚服局,料子出了問題,陛下不會怪罪于您吧?”
顧靜姝眸色微暗,“陛下處置了瓊貴嬪,之后經(jīng)手的人都將會被調(diào)查,問題若是出自尚服局,我自然也不能安然無恙。”
一旦深入調(diào)查,無論是否參與其中還是毫不知情,掌管尚服局和尚食局的她和淑妃,恐怕都會被治一個失察之罪。
想到這里,她不禁揉了揉額角。
這便是宮權(quán)在手上的利與弊,宮中沒有皇后,陛下將宮權(quán)分到她們手上,出了任何事,她們都得擔著。
素衣悶悶地道:“如此說來,陛下不給令昭儀宮權(quán),倒還是好事呢?!?/p>
顧靜姝瞧了她一眼,有點想笑:“宮權(quán)帶來的利益,可比要擔的風險高的多?!?/p>
只要不是她們以權(quán)謀私,不是她們主動做的手腳,陛下怎么也不會對她和淑妃下重罰。
圣諭傳到皇宮,已是四日后了。
淑妃將各宮嬪妃召到昭和宮,當眾宣讀了圣諭。
瓊貴嬪、不,是魏選侍,她不可置信地尖叫了一聲:“不可能!”
寧昭容捂住了唇,吃驚地望了眼神色近乎瘋癲的魏選侍。
余下的羅才人等也掩飾不住臉上的愕然。
淑妃目光掃過一眾嬪妃,面容平和,語氣平淡:“魏選侍,這是陛下圣諭,你指使方氏戕害令昭儀,陛下對你這般,已是格外開恩。你可知,方氏今日已自行了結(jié)?!?/p>
不知是哪個字刺痛了魏選侍,霎時間,她癱坐到地上,目光呆滯。
殿內(nèi)在座的嬪妃也隱約吸了一口冷氣。
宮中近來確實有些動靜,但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她們卻不得而知。她們怎么沒想到,事關(guān)令昭儀,這宮中一下子就折損了兩個嬪妃。
她們不約而同地看著地上的魏選侍,眼中都流露出些許的復雜情緒。
她曾是頗得圣寵的瓊貴嬪啊——